如她自己順水推舟,至少還能留一分顏面。
更重要的是,除了去見陸離,她也實在沒有旁的路可以走。
她倒是想留在宮裡輔佐鈞兒,順便跟老父周旋,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可是她很清楚,自己做不到。
雖然不太甘心承認,可她確實沒有匡時濟世的大才啊。平時的那一點點小聰明,仗著皇太后的身份用來嚇嚇人還勉強夠用,真到了與人真刀真槍地拼殺的時候,她就只有等死的份!
所以,還是去見陸離吧。
這一次,不是去依附他、糾纏他,而是徹徹底底地與他做一個了斷。
父母親情已經斷絕,孩子已經不在人世,她以為是終身之託的那個人也早已拋棄了她——她如今是真的山窮水盡,一身輕鬆了。
活下去似乎無妨,死了也沒什麼可留戀的,所以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說服了自己之後,蘇輕鳶變得十分平靜,再也沒有給“押送”她的小太監們添麻煩。
當夜在一個鎮子上歇了,到達薄州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傍晚。
小太監們為了表現自己的勤苦,並沒有提前叫人通報,直接將馬車趕進了陸離下榻的院子。
蘇輕鳶自己下了馬車,走向正堂。
此處雖是暫歇之所,但樓閣亭臺一應俱全,花池裡各色的牡丹開得正豔,簷下服侍的宮女太監們秩序井然,一派富貴安寧景象,與宮中並無二致。
蘇輕鳶看到小路子在簷下站著,不禁勾唇冷笑。
離了宮城,那人依舊是皇帝。這場戰亂,似乎並未給他的生活帶來太大的影響呢。
在幾個小太監的護持下,蘇輕鳶沿著長廊快步走了過去。
未到簷下,已聽見裡面嬌聲笑語,意外的溫柔繾綣。
小路子怔了好一會兒,終於醒過神來,忙轉身闖進門:“皇上,……”
堂上,陸離身旁的女子柳眉一豎,沉下臉來:“放肆!”
陸離皺了皺眉:“怎麼了?”
蘇輕鳶自己掀開簾子,走了進來:“沒什麼大事。想必是小路子膽小,看見哀家詐屍,嚇著了。”
“鳶、鳶兒……”陸離呆住,好一會兒才慢慢地站了起來。
蘇輕鳶眯起眼睛,向他身旁的女子看了一眼:“這麼多年了,你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差啊。”
令巧兒略一遲疑,緩緩地跪了下來:“臣妾不知太后駕臨,多有冒犯,請太后恕罪!”
蘇輕鳶沒理她,依舊看著陸離。
陸離遲疑著,緩步走到蘇輕鳶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