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啞了下去。
這是陸離第二次承認那件事,再無疑問了。
蘇輕鳶看著那張熟悉卻又似乎格外陌生的臉,只覺得不寒而慄。
陸離看著她,雙手微顫:“阿鳶,先前的事,都是我不好——但是你我之間還有很多誤會,你聽我說清楚,好不好?”
“不必了,”蘇輕鳶移開了目光,“哪裡會有那麼多的誤會呢?”
一件誤會是誤會,兩件誤會是誤會,百件千件“誤會”那還是誤會嗎?
陸離卻誤解了她的意思,忙露出笑容:“是,我們之間,不會有誤會……”
面對這樣的陸離,蘇輕鳶一時反倒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二人相對靜默許久,蘇輕鳶看著陸離臉上傻兮兮的笑容,終於忍無可忍:“既然該說的話都說得差不多了,你怎麼還不動手?”
“動手做什麼?”陸離不解。
蘇輕鳶皺眉:“動手殺我啊。你不是找了我整整一個月了?今日我自己送上門來,你還在等什麼?”
“阿鳶!你怎麼會……”陸離急得語無倫次。
蘇輕鳶嘲諷地看著他:“雖然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在最後關頭放棄了那個孩子,但不管怎麼說,孩子我是給你生下來了,如今留著我也沒什麼用了!這會兒你還不殺我,難道要繼續留著我給你的貴妃娘娘添堵嗎?”
“阿鳶,剛剛還說沒有誤會……你怎麼會這樣想!難道你以為我跟你……只是為了孩子?”陸離的臉都白了。
蘇輕鳶避開他的目光,淡淡道:“那孩子對你而言恐怕也不值什麼。否則你也不會三番兩次地對他下手——你的心思,我也不想猜了。”
“我就說還有必要解釋一下!”陸離抓住蘇輕鳶的雙肩,俯下身來緊緊地盯著她。
蘇輕鳶努力向後仰著身子,陸離卻步步緊逼,直到將她結結實實地按在椅子上。
於是蘇輕鳶便乾脆瞪大了眼睛,挑釁地看著他。
陸離挫敗,放開了手:“阿鳶,那天你聽到的話真的只是一句玩笑,沒有更深層的含義!靜敏生性單純,雖然有些小孩子脾氣,卻不會有害人之心。她自幼孤苦,我難免多寵她些——你知道,嚴格來說她算是西梁的人,可是她的父親也並不關心她,百里昂駒甚至還想利用她……如今她的處境比先前愈加艱難,她只能依靠我!”
“你說得沒錯。”蘇輕鳶偏過頭去。
靜敏自幼孤苦,確實不容易。
陸離正要鬆一口氣,卻聽蘇輕鳶冷笑一聲,繼續道:“可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難道她的母親是我殺的、她的父親是我攆回西梁去的?你說她自幼孤苦,難道我便不孤苦?我為你揹負罵名,為你背叛父母,為你苦學巫術,我又算什麼?你憑什麼拿我的孩子、我的性命去取悅她?”
“阿鳶,我沒有!”陸離百口莫辯。
蘇輕鳶眯著眼睛盯了他許久,自嘲地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說真的,她有些不明白自己當初為什麼會迷戀這個男人了。
只為一時情迷,被他騙過那麼多次,依舊願意傻傻地相信他——真是見鬼了!
陸離在蘇輕鳶的腳邊蹲下來,仰起頭急切地看著她:“其實……”
“長離,宮裡傳來訊息——”段然撞開門,衝了進來。
陸離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段然急得跺腳:“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工夫在這裡跟女人調情!西梁那小子跟老賊聯起手來了你知不知道?西梁的鐵騎已經進了京,半道上就順手把鎮北將軍一支人馬殺了個乾乾淨淨!這會子鈞兒真成了他們籠子裡的兔子了!”
陸離皺了皺眉:“這訊息朕已經知道了,你先出去。”
段然又急又氣,恨不得蹦到房樑上去:“出去……你還叫我出去?這些天你們兩個只差沒長到一塊去了,還沒膩歪夠?天還沒黑呢,你們就不能再等一會兒!我跟你說,不止是京城裡出了事,咱這邊也出了內鬼!你那個貴妃娘娘,已經偷了你的《萬里乾坤圖》,帶了一隊侍衛奔回京城,投奔她哥哥去了!你躲在這小小的薄州城什麼也不幹,是真打算把這天下拱手讓給蘇翊那個老匹夫?”
“朕自有打算。”陸離不耐煩地站了起來,伸手要把他推出去。
這下子,段然是真火了:“你真不管?陸離,你是不是真不打算管這南越天下,也不管鈞兒的死活了?他一個小屁孩,落到那老賊的手裡,你覺得他能活幾天?當日你把他丟在宮裡我就說不妥,這會兒你還不救他——你是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