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跑。
先前明明還有許多話要問他的,如今竟也已經不想聽了。
她是個已經“暴斃”了的人,若不徹徹底底地消失,難道還要跟他玩詐屍嗎?
門內,陸離看著地上那道長長的痕跡,怔了片刻,忽然如夢方醒:“快把門開啟!”
守門的是個腿腳不靈便的的老者,很費了一番工夫才顫巍巍地走過來,開了門。
門外的那條小巷中,已是空無一人。
“追!”陸離帶頭衝了出去。
小巷很長,沿途也並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遮擋,顯然是不能藏人的。
可是,剛剛出門沒多久的人,怎麼就不見了呢?
金甲衛分頭向兩邊去追,到了路口,又分作幾路繼續追下去……
卻,一無所獲。
陸離站在巷口,等到了天亮。
侍衛們陸續回來,帶給陸離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程昱只得陪他站著,不敢勸。
天亮之後,小路子從宮中找了過來,說是上朝的時辰早已到了。
陸離轉過身來,看著程昱:“她為什麼要跑?她為什麼……不肯見我?”
程昱不知該作何回答。
陸離失魂落魄地走回蘇輕鳶住過的那間臥房,看著枕上落下的一隻耳環,以及牆角堆著沒來得及收拾的那套粗布衣裳,愣了半晌。
程昱小心地解釋道:“我確實是昨日傍晚才找到她的——你看,她先前假扮民女的時候穿的衣裳還沒來得及丟掉呢。”
“我自然是信你的。”陸離苦笑。
程昱靠在桌旁,黯然道:“我所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了。至於她為什麼不肯見你,我也……”
陸離黯然許久:“她心裡在怨我。”
小路子在旁急道:“娘娘心裡有疙瘩,一時想不通也是有的。如今皇上發愁也無益,不如先慢慢地幫娘娘把疙瘩解開——若能找到小皇子,就算有天大的誤會也都不是事了!”
陸離立時抬起了頭。
程昱忙道:“正是這個道理!鳶……娘娘如今最耿耿於懷的,就是那孩子至今生死不知。你若能把那孩子找到,她一定會肯見你的。”
“若是找不到,她就永遠不見我了嗎?”陸離站起身來,啞聲自問。
程昱和小路子對視一眼,誰也沒敢接他的話。
“回宮吧。”陸離嘆了一聲。
這時,另一隊金甲衛的參領過來回稟,說是照著程世子說的地方去找了——那處民宅裡,已是空無一人。
念姑姑還是沒有抓到。
陸離坐在回宮的馬車上,猶自不甘心地掀著車簾眼巴巴地看著外面,盼著奇蹟出現。
路上當然是沒有什麼奇蹟的。
是他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得知蘇輕鳶在程家外宅之後,他滿心歡喜地以為馬上就可以見到她,卻怎麼也沒想到,他的阿鳶已經不想見他。
是什麼樣的失望與怨懟,竟逼得她寧肯拖著虛弱的身子連夜奔逃,也不願再見他一面?
她一個人流落在外,若有什麼不妥,豈不是他害了她!
還有孩子……
確定那日被送進宮的死孩子是個騙局以後,他一直堅信孩子是同她在一處的;直到程昱說起,他才知道他的孩子竟是自從出生之後就沒見到母親,至今生死不知!
那孩子如今究竟在何處、正經歷著怎樣的境遇?
陸離越想越覺得心中不安,忍不住開口喊停了車伕:“不必回宮了。”
“皇上!”小路子急了。
陸離啞聲道:“再找找。這樣回去,朕不安心。”
小路子急得都快哭了。
程昱見狀只得勸道:“多派人在這附近搜尋就是了,金甲衛做事你是可以放心的。如今戰局瞬息萬變,你不能為了找人,耽誤了正事。”
“在朕看來,找到阿鳶,就是最大的正事!”陸離咬牙道。
程昱黯然:“可是,軍情緊急,萬一有所耽誤,全天下都不免受累——那樣的局面,是鳶兒最不想看到的。”
陸離沉默不語,小路子忙替他做了決定,吩咐車伕快走。
陸離始終心神不寧,卻也知道自己留在這裡於事無補。
最後,他只得向程昱道:“你一向心細,這件事還是要拜託你……”
“如今,她恐怕也未必願意見我了。”程昱面露苦色。
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