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路不明、狐媚惑主,自從您出現在皇上身邊,皇上就沒遇上過一件好事!今日皇上若有三長兩短,令姑娘您……”
“你才‘三長兩短’!你全族都‘三長兩短’!”蘇輕鳶氣得跳了起來。
段然衝過來擋在蘇輕鳶的面前,倒轉劍柄“啪”地一下敲在了薛厲的頭上:“對你主子說話尊敬點!”
薛厲氣得暴跳如雷:“一個是來歷不明的妖女、一個是北燕的準女婿,你們兩個聯起手來,是要毀我南越的根基——”
程昱重新拔劍出鞘,架在了薛厲的脖子上:“崇政使,我為你想,勸你對令姑娘尊敬點。”
薛厲感覺到劍刃的寒氣,打了個哆嗦,臉色更黑了幾分:“程世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一向是最看這個女人不順眼的吧?前幾天是誰在背後罵她狐媚無德來著?”
“至少此刻,她的決定是最正確的!”程昱面不改色。
這時,坐在陸離身邊的軍醫已經抬起了頭。
蘇輕鳶立刻屏住了呼吸。
那軍醫遲疑許久,戰戰兢兢地道:“老朽無能,只知是中毒跡象,卻無解毒之法,請殿下召請南越太醫,一同醫治。”
“送回城吧?”段然急問。
太醫搖搖頭:“山路崎嶇,騎馬乘車都不好走,何況……醫家看不出病情的時候,是最忌諱挪動病人的。”
幾個南越官員又是一陣跳腳。
蘇輕鳶咬住唇角,沉吟許久,又抬起頭來:“既如此,只好在這裡攪擾二皇子幾日了。”
秦敀點頭應下。
這時,外面卻有一個士兵飛奔進來,撲到帳前急道:“殿下,蘇翊已經聯手西梁鐵騎,向咱們這邊過來了!”
秦敀不慌不忙,朗聲道:“傳令全軍,厲兵秣馬,預備迎戰!”
蘇輕鳶忙向段然使了個眼色。
段然笑道:“你放心,咱們軍中文有定國公,武有大司馬,亂不了。”
蘇輕鳶低頭看著臉色慘白的陸離,仍覺得心尖一陣陣緊縮。
今天的事情實在太巧了些!
陸離剛剛出事,對方立刻就來了,時間抓得剛剛好。
若說只是湊巧,實在很難讓人信服。
再往深處想想,蘇輕鳶不寒而慄。
陸離來薄州已有數日,怎麼偏偏就在她過來的第二天出了事?
會不會……她自己就是那個罪魁禍首?
蘇輕鳶細細回想了一陣,始終記不起自己做過什麼不應該的事,只鬧得心裡止不住地發慌。
陸離一直沒有醒,卻也沒有死。
只是看上去實在不容樂觀。他時而劇烈地抽搐、時而唇角流出黑血、時而雙手不住亂抓……誰也不知道他正在經歷的究竟是怎樣的痛苦。
蘇輕鳶在旁看著,幾次覺得眼前發黑,她都只能咬牙撐著,不許自己倒下去。
那軍醫不敢輕易用藥,只得斟酌著給陸離施了幾針,並未見效。
看到陸離身上接連出現幾種不同的症狀,他忽然靈光一閃:“皇上恐怕不止中了一種毒!”
“那,能先解一種嗎?”蘇輕鳶問。
軍醫遲疑著,搖了搖頭。
蘇輕鳶再次垮了下來。
一直到了午後,小路子終於帶著幾個太醫來了。
於是少不得又是一番忙碌。
蘇輕鳶趁著太醫替陸離診治的工夫,把小路子拉到一邊,細問城內的情形。
小路子一一答了,說是在他們出城之前,城中一切如常。
陸離今早用過的所有器具都查驗過,並無異狀——當然,剩菜、殘茶都已倒掉,杯碟碗筷已經洗過,到底有沒有動過手腳就只有天知道了。
聽小路子說完之後,蘇輕鳶只找到了一個疑點:今早令巧兒送粥過來的那兩隻小碗,不見了。
這個意外,由不得蘇輕鳶不多想。
比如,一樣的小碗為什麼會用兩種顏色?
令巧兒為什麼會在陸離喝完粥之後主動告退?
小路子似是知道蘇輕鳶的疑慮,略一遲疑卻又皺眉道:“小松子好好的,一點異狀也沒有。”
小松子是今早替陸離試毒的那個小太監。
蘇輕鳶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如果說令巧兒的參苓粥有問題,為什麼銀針沒有變色,小松子也安然無恙,唯獨陸離出事了?
若說問題並非出在參苓粥上,可是旁的飯菜糕點都是她和陸離一起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