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想到這裡; 心下稍安。
其他官員並女眷也都相繼出府,喧騰了一天的平陽公主府終於沉寂了下來。於是安樂跟楊方說話的聲音就顯得格外顯眼。
楊方有些書生痴氣,見了沈孝學問廣; 竟有些相見恨晚的感覺,拉著他聊到這時候都還沒說夠。
安樂催了好幾次,他都拖延時間,氣得安樂不耐煩,衝過來拉著他袖子就往外走。
一邊走還一邊警告,“這是你最後一次來平陽府上,以後不許你來!”
楊方簡直是一臉懵逼,這又是怎麼了?
“平陽公主府上沒有駙馬,以後若有什麼招待男眷的事情,於情於理我也該來幫忙。”楊方說道。
安樂恨不得都揪他耳朵,“我說不許你就不許!”
她恨不得跳腳,“平陽她……她對你有意思!”
楊方這個呆頭鵝,話不說清楚,他就不知道輕重!
啥啥啥?楊方腦子當時就斷線了。
他們身後被遺忘的沈孝正在閒閒喝茶,聞聲一愣,旋即手指就捏緊茶盞。
半晌。
她還是挺多情的呵。
*
沈孝刻意留在最後,在正廳外頭的遊廊裡站著,看著李述從正門口走過來。紅螺將下人驅趕,騰出一片說話的清淨空地。
李述招待了一天的客人,此時累了,這會兒懶散散地靠著闌干坐下,還掩著嘴打了個哈欠。
她斜斜靠著身後柱子,一副精力不濟的模樣。
但明明沈孝之前很多次見她,她都是華服大袖,妝容嚴謹。
她人前人後,差距這麼大。以前裝的還挺人模狗樣的,是怎麼把那身懶骨頭收起來的?
沈孝心想。
淡淡露笑。
沈孝一旁站著,李述看他還是肩背挺直,他倒是好儀表,任何時候後背就跟打了鋼板一樣,緊繃繃一條,好像都不知道累。
李述不喜歡抬頭看人,仰著脖子多累,指了指旁邊讓沈孝坐下,說起閒話來,“你竟然還有錢買冬蟲夏草?”
沈孝今日探病,送了一盒子冬蟲夏草。管事的說難得見到上好成色的蟲草,因此就入了藥房,正好近日補藥耗得多。
沈孝聽得一噎。
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他“竟然”還有錢?
他挺有錢的啊!
也不怪李述,實在是沈孝就長了一張寒窗苦讀堅韌不屈的臉。外加李述對他三年前做面首,那身半舊的灰色布袍印象深刻,總覺他就是那種在家吃糠咽菜,掀起官袍來裡頭的中衣都摞滿補丁的人。
沈孝為自己辯解,“我還是……小有餘產的。”
五品官俸祿不低,更何況他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