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個地步,兵力上的劣勢已經相當明顯了,而唐朝沒有半點援兵的跡象,他們有著兵力上的絕對優勢。而且就算在怎麼敵視楊萬春。楊萬春個人的能力水平是毋庸置疑的,唐軍就算啃下了安市城自己也不會好過到那裡去。
在各個方面都佔據優勢的他們哪有收拾不了唐軍的道理,高延壽、高惠貞他們並非不是不知道唐軍的厲害,也不是存著輕敵之心,實在是手中的籌碼太豐厚,想不出自己有什麼失敗的理由。
他們便如最初預定的一樣,蹲在大後方密切的注意著安市城的情況,不住的派出斥候調查詳細情報。
得知唐軍已經攻佔東門,兩人幾乎不約而同的對著楊萬春例行了吐槽。說他無能唐軍最多也就是四五萬的兵馬,以守城方的優勢,雙方几乎不存在兵力上的優劣勢。一直以為能多耗幾日,讓唐軍多損耗一些。他們取勝的也會更加的容易。這才不過十多天,安市就守不住了。
“那個叛徒應該支撐不了多久,我們可以動身了。”高延壽從不斷傳來的情報中得出了極為正確的答案。
高惠貞亦頷首道:“這進兵遲不如早。我們遲了可能給唐軍喘息的機會,讓他們依仗安市城來對付我們。早了最多那個叛徒還沒有給唐軍擒殺。我們也正好順勢將他除去,也讓高句麗上下明白得罪我們的下場。”為了鞏固高句麗的政權。以淵蓋蘇文為首的世家勢力在高句麗的政壇上殺了一百多名不服他們的官員,養成了一身獨裁的煞氣。已經無視政治法規了,才不管楊萬春是什麼身份,在他們看來楊萬春就是個賤民叛徒。
兩人意見一致,沒有任何猶豫,拔軍逼向安市。
前行不過三里,高延壽、高惠貞遇到了楊萬春派來的滕銘山。
滕銘山高舉著皂衣頭大兄的令牌道:“我家大人希望兩位褥薩大人按兵不動,莫要中了唐軍的詭計。唐軍這是打算一箭雙鵰,取安市是其一,將兩位褥薩大人的十萬大軍吞下也是他們的目的之一。”
高延壽、高惠貞相互對望了一眼,隨即爆發出鬨然大笑。
高延壽冷著臉怒喝道:“我看楊萬春那個叛徒是膽怯了,想要投降,將安市城獻給大唐。讓我們按兵不動,是為了大唐好順利接管安市城。”
滕銘山是一個獵戶是楊萬春一手提拔出來的將軍,對於楊萬春的知遇之恩早已決定以命相報,對於高延壽、高惠貞這一夥世家存著極大的敵意,聽他侮辱楊萬春,氣惱之下伸手去拔刀。然他這動作還未完成,周邊的兵卒已經上前一步,亮出了明晃晃的兵器,只要對方有什麼過激的舉動,直接斬殺。
滕銘山胸口起伏不定,想著恩重如山的城主,將佩刀丟在了地上,跪伏在了地上道:“我家大人對高句麗的忠貞天地可表,兩位大人斷不能因為與我家大人有仇而斷送十萬大軍,送了我高句麗最後的希望。”
高惠貞哈哈大笑:“好一個天地可表,那你說說。唐軍至多不過五萬,你們將近兩萬的兵力。就算楊萬春在什麼無能,也不至於毫無還手之力。我們有十萬大軍,唐軍拿什麼吃掉我們?”
就算是當時的楊萬春也不知道唐軍哪裡來的胃口吃掉養精蓄銳的十萬高句麗援兵,只是從唐軍的佈局中發現唐軍意在高延壽、高惠貞。他想不出緣由,但卻可以肯定類似於羅士信這樣的名將,他做了這個意圖那就有自己的把握。不會吃飽了撐著,將本就不多的兵力行沒有任何意義的舉動。
連當時的楊萬春都不清楚,滕銘山自然不明白,啞口無言,不知如何應對,只是支吾的敷衍著。
“我明白了!”高惠貞眼中殺意四起,寒聲道:“不是楊萬春降了大唐,是你貪生怕死投降了唐朝,給唐朝爭取時間,讓他們有時間控制安市城……來啊,將這個叛國之賊給我拿下就地處死。”他根本不給滕銘山反應狡辯的機會,說到最後一個“死”字,更伸手併攏五指,用力作出砍頭的手勢。
隨著這聲招呼,左右衝上七八個高句麗士兵,還不待滕銘山有所舉措,七手八腳就將他按在了地上。
滕銘山大聲怒罵著反抗,卻無濟於事。隨著關節幾下劇痛,脖子一涼什麼也不知道了。
高延壽對於滕銘山的死,無動於衷,只是摸了摸鬍鬚道:“你說這楊萬春說的是真是假?”這言外之意,也沒將滕銘山視為叛國賊。
高惠貞撇嘴道:“管他呢,不管羅士信刷什麼花招都改變不了他們只有四萬多兵馬的事實。我們有十萬大軍,有什麼可怕的,就算拿不下他,還撤退不了?”他也不認為滕銘山叛國,但這陣前殺將,總要有個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