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軌無所事事,卻不意味著不關心天下大勢,慶州都督羅士信威名暴於中外,年紀雖然不大,卻是大唐朝極富盛名的大將,戰功彪炳,被稱之為大唐王朝的霍驃騎。現在突厥內亂,朝廷將羅士信調至慶州茂守邊疆,絕對不只是為了守禦疆土那麼簡單,能夠在他麾下充當任何職位,前途遠勝於在小小的息州當個參軍。
“熬出頭了啊!”劉仁軌輕聲說著,他不知道為什麼朝堂會突然下達如此命令。但他卻相信憑藉自己的能力,只要有一個能夠展示自己才華的位子,一定能夠取得成功。
他突然想到一人,將公文收好,大步走出了府衙。
錢書此刻還未走遠,劉仁軌恭恭敬敬的作揖道:“錢大人,朝堂下達了任命,將我調至慶州都督府下聽命。劉某不日上任,繼任人選,大人早作決斷。”他向錢書彙報此事,是為了方便職位交接,倒也沒有炫耀之意。
但是錢書卻傻呆住了,慶州是中等都府,都督府可是遠遠超越息州的存在,都府府裡的任何以官職都要比他這個息州縣令話語權重的多。
劉仁軌已經飛上了枝頭就要成為鳳凰了……
嫉恨之意,現於臉上。
劉仁軌亦不理會錢書,先一步告辭離去。
他並未回府,而是走向了城西的貧民區,走進了其中一家極小的酒館。
酒館不大,裡面雜亂不堪,人聲鼎沸,四周都是吆喝著的地方百姓。熱鬧歸熱鬧,難免有些烏煙瘴氣。
劉仁軌不太喜歡這裡的環境,皺了皺眉頭,環顧了一圈,在酒店的角落裡找到了要找的人:一個與環境不相符的人物:他一身乾淨整潔的文士服,年歲不大,容貌帶著些許的滄桑。衣服雖然打著補丁,年代已久,但卻打理的整整齊齊乾乾淨淨:喧鬧的小酒館,他獨自一人自斟自飲,自得其樂,酒桌上無菜,卻堆滿了酒罈,細細數來已經七罈之多。只憑幹飲,卻喝了足足七罈子酒,足見海量。
“馬兄!”劉仁軌搖頭長嘆,走了上去。
那位被稱為“馬兄”的青年男子,聽得叫喚,抬頭見是劉仁軌,笑道:“劉兄來的正是時候,快來陪我喝上幾杯。老闆,再來兩罈子酒,另外炒幾個下酒的小菜,付賬的來了。”原來,他沒有叫下酒菜,只是因為囊中羞澀。
劉仁軌看著豪放不羈的朋友,笑道:“也好,我以收到朝廷調令,擇日前往慶州都督府任職。今日便陪馬兄,不醉不歸。”
青年男子呆了呆,帶著幾分苦澀的笑道:“恭喜,劉兄了,今日得勢,來日必定飛黃騰達。”恭喜是真心實意的,但是笑容卻怎麼也擠不出來。
劉仁軌看著那苦澀的笑容,心中也是苦悶,能夠體會他的感受:這位青年男子姓馬,單名一個周字。處境比他還要悽慘一些,他雖出生平民百姓的家庭,但至少能管溫飽。而馬周不但出生貧寒,幼時還父母雙亡,孤苦伶仃,獨自一人四處做短工,將自己拉扯長大。他討生計之餘,十分好學,不滿二十便以滿腹經綸,胸藏濟世之才。
但因出生貧困,性格脾氣極為古怪,縱然滿腹經綸,周圍的人卻瞧不起他,一直也碌碌無為。直到李淵即位後不久,馬周才得到了出仕的機會,當上了鄰郡的一名刀筆小吏。便如三國時期的龐統一樣,馬周覺得自己身懷濟世之才,卻大材小用的當刀筆小吏,做的很不開心,整日裡以飲酒為樂,不務正事。
如此作風受到了當地刺史達奚恕的責罵,說他不是做官的材料,馬週一怒之下,棄官而走,周遊天下,至息州遇上了劉仁軌。
他們同病相憐,皆為失意之人,相互把酒暢談,大倒苦水,引為知己。
相處下來,劉仁軌早已發現馬周在政治上的幹略遠在他之上,是一個堪比傅說、管仲、蕭何的人物。如此人才,卻落得如此境地,實在令人嘆息。
“馬兄,不如你也隨我一到前往慶州?我向大將軍舉薦,大將軍能夠將我求入幕府聽用,多上一人又有何妨?馬兄之才,更在我之上。大將軍行伍出身,身旁正缺你我一般的文士,定獲重用。”劉仁軌看著馬周,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馬周心中也是一動,猶豫再三,頷首道:“也好,周便隨劉兄走上這一趟。”
兩人吃喝一頓,翌日一起整備行裝,前往慶州。
他們本是知己好友,結伴而行,說說笑笑,也不寂寞。
兩人都是蒙塵珍珠,見有望在慶州放才彩,走的也是極為速度。十餘日後,抵達了慶州。
來到了都督府,送上了拜帖。
劉仁軌、馬週一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