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在進攻之前,薛永,你領著防守的五千兵卒先熱熱身,在戰鼓響起的時候,往東面發動進攻,虛張聲勢,叫喊一陣,立刻回來佈防。”
周邊諸將先是一怔,隨即大笑,直呼高明。
羅士信笑而不語,瞧著下方的敵營,眼中露著兇狠熾熱的光芒。
正如執失思力揣摩的那樣,羅士信骨子裡流著進攻的血液,在任何時候都不忘進攻,哪怕是需要防守的時候,他依然會不斷的找合適的時候出擊。
在他的世界裡,進攻是一切,進攻才是王道。
既然突厥有了準備,羅士信也不打算偷偷摸摸的打,堂而皇之的在東面壘起了戰鼓,薛永領著守營的五千兵卒,高舉著無數旌旗,吹鑼喊殺,聲勢極大。
這號角與戰鼓猛地響起,無數的旌旗湧出,一時間人喊馬嘶,聲震數里。
大唐三路大軍壓境,羅士信又死守高地,一時半刻,奈何不得,頡利作為突厥汗王,揹負的壓力常人難以想象:儘管趙德言自信滿滿,他心中依舊湧現難以言語的不安,無心睡眠。
見唐軍果然如執失思力預料的一樣入夜襲來,頡利精神不由得一陣:他們事先料到唐軍的動向,做了準備,理當佔據上風才是:若是能在這裡一戰而定,餘下的兩路唐軍將不足為懼。興奮之餘,衣甲也顧不得穿,直接出了大帳,走往前線探查情況。
途中遇上趙德言,這位突厥軍師初見頡利一臉的尷尬,著實想不明白為何羅士信會在這種情況下發動攻勢。
頡利此刻卻無心計較這些,只是打了個招呼,來到前線查問情況。
到了前線,方才發現唐軍進攻的方向是南方羅藝負責的南面防線,想著他們部署的戰術打法,毫不猶豫的傳達了下命令:羅藝死守營盤,其他三面大軍強攻磧口坡。
突厥大軍這一動,聲勢更加浩大。
刺耳的骨笛聲就如禿鷲難聽的尖叫,在磧口上空來回盪漾,經久不消。
不用頡利的命令下達,羅藝在發現羅士信的目標是他之後,悲憤的罵了一句:“羅士信,我羅藝與你有什麼仇什麼怨……處處找我的麻煩。”叫喊過後,也只能重新提起精神下達了防守指令,採取一切手段防衛:只有真正與羅士信對陣過的人,才能瞭解他的可怕。一般人以為羅士信的強悍之處在於他的武勇,只有真正瞭解他的人才明白,武勇只是他賴以防身殺敵的利器。他真正可怕的地方在於直覺,戰場上的那股敏銳的戰場直覺。他總能在第一時間內察覺出你的弱點所在,從而以超強的武藝攻殺薄弱之處,將弱點變為致命的缺點,然後取得勝利。
所以作為老對手,羅藝面對羅士信的強攻,不敢有任何半點的鬆懈,老老實實的龜縮著。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
羅藝發現對面的喊殺聲,不但沒有加強,反而變得薄弱,一點遇襲的痕跡也沒有!
“不好!”
羅藝鬆了一口氣之餘,立馬意識到問題的說在:他們都讓羅士信耍了,中計了。
在西面執失思力見羅士信果然與他想的一樣,對於李藝發起了進攻,也不疑有他,立刻撤除了拒馬之類的簡單防護,將潛伏的兵馬都調了出來,做好這一切,正逢頡利出擊的命令下達。
沒有任何猶豫,執失思力對著磧口坡發起了進攻。
磧口坡的坡度極大,也導致了突厥騎兵的衝鋒速度受到了限制,有些緩慢。
對此執失思力也沒有辦法,只能儘量的提升速度,只有以最快的速度衝殺到近處,才能避免兵卒讓可怖的伏遠弩遠距離一個個的射殺。
很快執失思力便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了……
他們已經進入了伏遠弩的射程,可是對面卻一支箭羽也沒有射來,這極不正常。
但很快他便反應了過來!
藉助著春夜微弱的月光,他的視線裡出現了無數的黑影子,緊接著地面跟著顫抖起來:黑色的影子就如洪流一樣夾帶著千鈞之勢衝洩下來……
執失思力心頭在滴血,此時此刻他焉能想不透這其中關鍵?
對面早已看穿了他的佈置,然後將計就計的吸引他們進攻,然後給予迎頭痛擊。
“殺,我們是狼神的子孫,拿出你們的血性,將入侵者給我趕回去!”執失思力作為突厥身經百戰的大將,還是很有能力與理性的。他們的速度已經漸漸提升了起來,想要在這種情況下在上坡的時候,立刻轉向逃跑,就算是他們馬背上的民族不容易做到。更何況唐軍藉助著下坡的衝勢,速度快若閃電,根本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