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在第一時間得到訊息,戰鬥準備不夠充分。
他們實力本就不濟,又沒有時間準備,而羅士信似乎對於他們參透極深,什麼部落在什麼地方,幾乎瞭如指掌。在廣闊無垠的大草原上,三萬餘唐軍就如天上翱翔的大雕一樣,對於分佈各處四面八方的小部落一抓一個準。
但凡他經過的地方,周邊的所有部落,無一倖免,都受到了大軍致命的襲擊。
羅士信這路唐軍,極為兇橫,只搶牛羊馬兒不要俘虜,這一番衝殺下來,他們突厥的傷亡幾乎接近了十萬。更加讓他難以接受的是,羅士信的兵現在是越打越多:他從中原擄掠來的中原奴隸,一個個都讓羅士信打亂編入了軍中,授予他們衣甲以及作戰的武器。
原本三萬出征。幾番大戰下來也損失了不少兵卒,但現在又破了三萬之數,直逼他們所在的突厥汗庭。
在頡利看來。羅士信這一路敗得如此徹底,罪魁禍首便是羅藝。
羅藝用的那個什麼鳥戰術,以防守藉助地利來阻礙唐軍的進攻,結果……一天,才一天就全線潰敗。
這守不住打不過也就罷了,羅藝是直接跑了,守都不守。導致唐軍長驅直入,如入無人之境,給他們造成了極為慘重的代價。
羅藝眼中也閃過一絲羞怒。讓羅士信逼到這個境地,著實讓他夜不能寐。面對頡利的指責,強辯道:“此事與我無干,我早就勸說粘怗忽而、烏默與唐軍作戰以守為上。唐軍萬里遠征消耗不起。而我們佔據天時地利。比消耗全然不懼。可他們完全不理會我的好意,反而笑話我愚蠢。將我的好意,視為耳旁風。是他們不聽我勸,才造成的這個局面。三犄角一日之間,失去其二。我若繼續死守,只會白送性命,不如退回汗庭,保留實力與唐軍一決死戰。”
頡利肺都要氣炸了。正欲說話。一旁的趙德言搶先道:“可汗說的也不無道理,羅士信悍勇狡詐。瞧準了我軍與突利大戰又受薛延陀的襲擾,疲憊不堪的時候出其不意的行軍進兵。死守下去,確實沒有多大意義,留著有用之身,為汗王效力正是明智選擇。粘怗忽而、烏默目中無人,小覷了敵人,導致慘敗,亦非可汗的過錯,汗王明鑑。”
頡利見趙德言使著眼色,只能忍氣吞聲的道:“先生說的在理,前線失利,我這是氣糊塗了可汗一路辛苦,下去休息吧。”
羅藝心底也鬆了口氣,感激的瞧了趙德言一眼,退了下去。
“先生,這明明是羅藝怕死,跑了回來,將兩個死人提出來推卸責任,你難道看不出來?要不是他膽小怕事,情況不會如此不可收拾。”頡利不滿的喝著,如果羅藝能夠死守部落,將羅士信阻擋在第一線,只要堅持個三五日,情況訊息足以傳遍周邊部落。他們可以有充足的時間做準備,不至於讓羅士信如今日一般橫掃。
“道理誰不明白?”趙德言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腦仁道:“羅藝從來不是傻瓜,汗王以為他沒想過這點?但是他若選擇死守,下場唯有死路一條。他是中原人,被逼來到我們突厥,求的是名求的是利益,讓他為突厥的利益死戰到最後,直至犧牲。這根本就不可能,汗王從接納羅藝的那刻起,就應該意識到這個問題。”
頡利無話可說。
趙德言道:“羅藝此人狡詐自私,但確實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事已至此,當用則用吧。再說,讓羅藝這麼一逃,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羅士信這一路打的太過順利,一路上無人可阻,現在已經深入漠南腹心磧口,逼近我汗庭所在。反觀大唐的另外兩路,依照我們得到的最新訊息,一路還未走出庫布齊沙漠,另一路還未抵達襄城。不論李靖還是李世績都是嚴謹穩重之人,李靖多謀,固然擅於用奇,但他一日不拿下五原便無所作為。阿史那社爾乃是汗王麾下最優秀的人才,李靖想要勝他絕非易事。至於李世績的打法,已經可以預料,步步為營。他們都不如羅士信打的猖狂奔放,想要支援羅士信少說也要十數日,我們的機會就在這十數日之內。”
頡利默然點了點頭,切齒道:“羅士信不除,我寢食難安!傳令下去,集結所有兵馬,南下給我滅了羅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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磧口!
時近三月,草木復甦,周邊草地一片欣欣向榮。
羅士信在這裡追上了附近的一個小突厥部落,殺光了他們的人,搶光了他們的牛羊,在這裡休整軍馬。
看著磧口的一草一木,想著歷史上的磧口之戰,在腦海中儘量思索著歷史上唐滅東突厥的痕跡,已經找不到半點跡象了。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