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士信、李世績皆未說話,在想著用什麼戰術打法能夠準確無誤的將頡利擒拿。
便在這時,羅士信意外得到了突厥使者的訊息。
羅士信、李世績、薛萬徹互望了一眼,均覺得訝異。
沉默了片刻,羅士信方才道:“將他領進來說話。”
不多時,一位頗為魁梧壯碩的突厥人大步走了進來。
他目光在殿內一掃而過:“阿史那思摩見過兩位大將軍……”
羅士信點了點頭。李世績卻道:“原來是和順郡王,昔日一別。至今有許多年了吧?”
阿史那是突厥皇族的姓氏,阿史那思摩自當是突厥皇族中的一員。武德年初,在突厥還未於大唐撕破臉的時候。阿史那思摩多次訪問大唐,幾乎可以算是當時突厥的外交大使。那個時候,突厥極為強勢,大唐亦不過方剛打下關中,立足未穩。對於突厥,存著一定的巴結之念,特別冊封了阿史那思摩為和順郡王。
直到大唐崛起神速。引起了突厥的忌憚,唐突不和,雙方才斷了來往。
李世績在長安曾經與阿史那思摩有過一面之緣。彼此有過短暫的交談。
阿史那思摩頷首道:“有五六年了,那時候你我交談暢快,卻不想短短數年,形勢變化成今日的模樣。正如你們的古話。滄海桑田。時過境遷吶。”
羅士信聽著李世績與阿史那思摩敘舊,也明白了李世績的意思。李世績這是在不動聲色的告訴他,作為突厥皇族,作為突厥與大唐的外交大使還身兼郡王爵位的阿史那思摩此次來此的目的用意,要慎重對待。
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羅士信不動聲色的道:“若非你們突厥欺人太甚,連年南下,毀我家園殺我百姓。又豈會有今日。快說吧,這決戰在即。你來此處有什麼目的?”
羅士信的語氣的毫不客氣,阿史那思摩也沒有覺得難堪,作為戰敗者,他的心態還是能夠擺正的,惆然長嘆:“大將軍說的在理,今日我突厥受到的罪,皆罪有應得。我早在多年前便勸說汗王不可與大唐為敵,大唐國君的賢明可比數百年前的漢武帝。若與大唐為敵,我突厥將會如當年的匈奴一樣,受到滅頂之災。汗王受到奸妃挑唆,不聽我言,多次出兵,以致今日絕境。一切都是我突厥自作自受,與他人無關。現今我突厥慘敗,遭受滅頂之災,比之漢時匈奴還要悽慘……”
說到這裡,阿史那思摩眼中竟然滾出了淚水,哭了出來。
歷史上衛青、霍去病將匈奴趕出草原,四處逃竄,但終究有地方可逃,突厥現在是連逃的地方也沒有。
羅士信臉上僵了僵,想不到一個大男人說哭就哭了,還是一個身形魁梧的大漢。
阿史那思摩抹著淚水,哽咽道:“現在汗王被大唐天兵團團圍住,就跟羊圈中的羔羊,只有挨刀的份兒。汗王現在對於過往也是後悔萬分,夢中都在說著對不起突厥的歷代汗王,愧對狼神先祖。汗王現以知錯,特地派我前來謝罪請降,願意舉國內附。”他說道這裡,整個人跪伏在地,腦袋磕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羅士信、李世績相互對視,以眼神交流,訴說著彼此的看法。
李世績微微的點了點頭。
羅士通道:“這個,我做不了主。這樣吧,你回去告訴頡利,讓他委任使者,帶上你們的誠意。我派人護送你們去長安請罪,若陛下同意你們內附投降,一切都好說話,若是不許。哼哼,那也怪不得我們心狠手辣,以現在我們的情況,要擊敗你們就跟捏死螞蟻一樣。”
“謝大將軍開恩!”阿史那思摩再度跪伏在地。
羅士信揮了揮手,讓人送走了阿史那思摩。
阿史那思摩走離大帳不久。
“哈哈!”李世績突然大笑了起來,“真是天助我也,突厥不戰而降,我們也免去了死戰到底的傷亡,不戰而屈人,實在是再好沒有了。”
羅士信笑而不言,心中直誇李世績不愧是隻狐狸,果然詭詐狡猾。
薛萬徹這時站出來道:“既然突厥已經決定降了,末將這就回營,將好訊息傳下去,讓兄弟們高興高興。”
羅士信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然後對著薛萬徹搖了搖手,讓他回到位子上。
過了片刻,方才笑道:“別急著走!我們在做戲,你難道就沒有看出來?”
薛萬徹一臉的迷茫道:“大將軍這話什麼意思?”
李世績疑問道:“難不成薛將軍真的以為頡利這是誠心投降不成?哼,現在他們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而已。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