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伊。”小野見狀,只好退在一旁。
這時,從晉溪書院門口進來一個曰軍哨兵,對著慄原急匆匆說了幾句,就聽慄原少佐沉聲說:“叫支那老闆進來。”
哨兵出去沒多久,晉泉通老闆王惠在管家的引導下進了書院。
慄原見王惠身穿一身藍色長袍,頭戴一頂黑色的禮帽,年約六旬,舉止間有一陣溫文儒雅的氣質,與普通支那人的畏縮求全不一樣。
王惠摘下禮帽,將禮帽放在懷裡,彎腰說道:“晉溪書院主人王惠見過慄原少佐。”
高寶存一聽,十分驚訝,這王惠為何沒逃走?記得當年隨王姓同學來子喬祠時,曾見過一面,但幾年過去了,歲月的雕刀不僅沒讓他蒼老,反而增添了一種世事洞察力。聽聞這個王惠是劉家堡村人,是明代王瓊的第14代孫,幼年時家境並不富裕,但聰敏勤奮,立志苦讀,與其弟王憲雙雙考取了晚清秀才。民國初年,王惠著手經營商務,先後在太原柴市巷創設“晉滙豐”錢莊,在東米市街開辦“晉泉通”糧油店,並在小店、晉祠、晉源等地開有分店。自王惠發家後,就拿出部分錢財,重新修繕了自明朝嘉靖年間就以建造的王瓊祠堂。此人來書院,莫非與子喬祠和王瓊祠有關?就在高寶存胡思亂想時,聽得慄原問道:“王桑,不知今天來此有何貴幹?”
“這——,慄原少佐,我來是想向您求個情。”
“講!”
王惠抬頭看看院子裡已經被曰軍開始拆毀的書院,平靜說道:“少佐閣下,我記得您曾經告訴我你們來是建立大東亞共榮圈,敢問你們國家對祖宗祠堂就是這樣對待嗎?”
“我們大曰本帝國的祖宗祠堂一向是精心維護,任何人不得擅自動用裡面的一草一木。怎麼了,王桑?”
王惠指著忙於搬運磚瓦的曰軍緩緩說道:“那麼,你知道這個書院裡的子喬祠有多少年了嗎?”
“王桑問這個幹嗎?”
“回慄原少佐的話,這子喬祠原本就是我王家的祖先,已經有四百多年的歷史,是我祖王瓊建造的,這王瓊祠也有四百年的歷史,我一個堂堂的晉滙豐東家,晉泉通糧油店老闆,連個祖宗的祠堂也保護不了,慚愧啊!”
“八格,難道大曰本帝國的軍事設施連個小小的祠堂也不如?”
“中國有句古話,叫得民心者得天下,你們,你們這樣糟蹋書院和我王家祠堂,讓人心寒啊。”王惠激憤地說道。
“不要以為你給了帝'***'隊一點糧食就自認有功,可笑,為了天皇陛下的宏圖大業,區區幾座祠堂算什麼?”
高寶存從王惠的話里約略知道了他來此地的目的,不禁為王惠擔心起來。
王惠見慄原少佐根本不聽他的勸告,悲壯得走到王瓊祠堂,看著自己寫的匾額,只見上面寫著:舉朝洶洶,誰知討擒宸濠,此事已付王新建;公論嘖嘖,試看總督甘陝,厥功何如楊應寧。不禁老淚縱橫,悲從中來,大喊一聲:“慄原少佐。老朽今兒是來求你的,也是來跟我王家祠堂共存亡的,你今兒不下令停止拆毀祠堂,我這把老骨頭就命喪書院,也好與我王家列祖列宗見面。”說完,就站在王瓊祠堂門口。
“八格,你膽敢阻攔帝'***'隊的軍事行動,來人,給我把這個老傢伙抓起來。”慄原少佐見王惠居然做出一副捨命的樣子,不禁大怒。
當下就有幾個曰軍來抓王惠。管家一見,護在王惠跟前,大喊:“我看你們哪個敢動我老爺?”
幾個曰軍哪能讓一個小小的管家阻攔,過來幾個曰軍就把王惠個管家抓住。
“蒼天呀,世道紛亂,我王惠無能,不能護佑祖宗祠堂,愧對列祖列宗。”王惠悲憤地大喊。
高寶存見狀,心中激憤,本想上去解救王惠,但苦於曰語不熟練,只好忍住怒氣。
就在此時,從書院外面進來一個曰軍中尉。
“蒼空君,你的防線有什麼動靜嗎?”慄原見蒼空一臉征塵。
“回少佐閣下的話,膽敢進犯晉祠的支那軍已經全部被我消滅或抓捕,哈哈哈!”
“蒼空君不愧為我第2旅團慄原大隊的精銳。”
此時,王惠被幾個曰軍抓住,悲憤異常,忍不住破口大罵。
“這個支那人是幹什麼的?”蒼空問道。
“這個人是這座書院的主人,一條瘋狗而已,不要管他。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第15旅團的叫什麼來著?”慄原對張富貴問道。
“高橋卻郎中尉。”張富貴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