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忙回身,掀開蓋在陸盛身上的乾草; 去扒他的外裳。她慌的不行,動作過大,裝在衣兜裡的山楂、野棗掉了一地,滾的到處都是。
古維今垂眸,看著散落一地的野果,神色複雜。
待古旭將陸盛外裳扒掉,古維今接過,卻並不穿上,他看著神色焦急的古旭,低聲道:“小旭,你同我一道離去,再不要理會此間事情了。”
昨日,靖王同尤伯渠趕來救援,終是擊退偽裝成孟家軍的北燕軍隊,此戰雖勝。但百里虞揚同肖寒歲兩人攜淑妃之子暗中把控大周朝局,早在一行人離京的當日,北燕勢力便開始行動,京都如今已是肖寒歲的天下,
大周必亂,他只求能帶小旭尋一僻靜地方過日子。
離去?不行的,她昨天才說了要對陸盛好,怎麼能丟下他呢?
“父親……”
“你若不應,我是不會換上這身衣裳的。”見古旭雙眸溢滿淚水,神色猙獰的說不出話來,古維今沉聲質問道:“小旭,在你心中,難道爹爹便比不上這個男人嗎?”
……
最終,兩人攜手離去,刻意弄出了些許動靜,將那群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古維今同陸盛一般,皆生的高高壯壯,那群人見著兩人一晃而過的身影,忙大叫大吼著追了過去。
古旭同古維今一路逃竄,到得一處開闊地段,見著古維今拴著的馬兒,兩人正要上馬,百里虞揚卻是帶著一群人至前方出現,擋在兩人身前。
百里虞揚垂眸看著古維今身上陸盛的衣物,待那群追趕著兩人的北燕士兵前來,他終是將目光落在一臉慘白的古旭身上,若有所思道:“這麼說,陸盛還活著?”
百里虞揚下馬,走至古旭身前,古維今上前欲擋在兩人之間,瞬間,便有幾名北燕士兵上前與古維今打鬥起來。
古旭不安的朝後退去,百里虞揚見此眉間輕皺,聲音仍舊十分溫和,“古旭,你將陸盛藏在哪了?”
他仍舊溫和有禮,眉宇間與以往並無不同,但古旭卻是知道,這人城府不比陸盛差。
她緩緩搖頭,一言不發。
百里虞揚只得側身看向古維今,他已被北燕士兵壓制住,動彈不得。利劍架在古維今脖頸,只肖稍稍一動,他便會死去。
“古旭,說吧,陸盛被你藏哪了。”
他神色溫和,態度卻透出隱約的焦躁感。他很急,昨日那仗北燕若是贏了,他不會如此,他們輸了!
古旭目光落在古維今身上,她傻的時候膽大包天,如今清醒了,膽子卻小了不少。
她怕陸盛出事,亦怕古維今受到什麼傷害,但如今卻不得不拿這兩個最親近的人來賭!
她搖頭輕嘆,“你來晚了,他已經被救走了。”
百里虞揚輕笑,“古旭,你真不會撒謊,他既被救離,怎麼不將你帶上。”
古旭眉目不驚,臉上透出失落之色,“我們被趙從安等人找到時,他未清醒。我打定主意跟著父親離去,離去時,北燕之人追來,我囑託父親換上陸盛衣物,將人引開,好讓趙從安等人順利離開。”
她抬頭,懇求道:“他們如今應當已經逃遠了,百里虞揚,此戰你既已經取勝,東宮勢力損失慘重,你已經有了你想要的東西,放過陸盛不行嗎?他與你無仇無怨。”
她臉上失落一覽無餘,百里虞揚卻忽然道:“你怎知是我贏了?”
古旭一驚,低喃道:“東宮…贏了?”
她刻意做出這模樣,百里虞揚見此問道:“難道趙從安未將此事告之你?古維今也未說?”
古旭咬牙,表情沉默。
百里虞揚忽然逼近,拖著古旭下頜輕輕抬了起來,他打量了古旭半響,輕聲道:“古旭,他們都將你騙了過去,此仗陸盛贏了。趙從安不想你留在陸盛身邊,古維今更是一心帶你離去。”
古旭咬牙,耳畔卻又忽然傳來一聲輕笑。
“古旭,你真傻!”
他伸手摸著古旭側臉,“你這故事編的不怎麼樣?古維今想帶你離去,這我能理解,但若東宮戰敗,你卻是無論如何也要待在陸盛身邊陪他的,怎還會一心想走呢?”
他轉身命人收回架在古維今脖頸處的利劍,翻身上馬,垂眸看著古旭,輕聲道:“我不逼你。”
古旭微怔,百里虞揚卻是朝此前追擊古旭及古維今計程車兵問道:“你們是在何處發現這兩人身影,若是我猜的不差,那處該是陸盛藏身之地。”
百里虞揚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