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長風坐了下來,平淡的看了他一眼,“臣不敢怪罪皇上,因為皇上做的沒錯。”
慕寒月眼睛裡有一絲意外,但是一閃即逝,立馬笑著說,“皇叔如果這樣想,朕就放心了。不過要想救他,也不是不可以,眼下就有一個機會,就看皇叔願不願意了。”
段長風輕輕的,勾了勾嘴角,但並沒有笑,因為他知道,皇上要說什麼,所以他並沒有接話。
慕寒月看他此刻居然還能這麼鎮定,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又笑著說,“皇叔,這個鳳喜公主原來是皇叔的一個故人,本以為翼國和親,會首選朕。”他說著,還故意爽朗的笑了一聲,像開玩笑一樣的說:
“沒想到在皇叔的面前,朕就給比下去了,她居然沒看上朕,看上了皇叔,朕考慮到皇叔已經有了正妃,但是公主不在意,說什麼願意和王妃共同服侍皇叔,但人家畢竟是公主,咱也不能委屈了人家,不如就讓她和皇嬸平起平坐吧,如果公主嫁進王府,她畢竟代表了翼國,由她為敬堯求情,是沒有人敢說什麼的。”
段長風眉峰堆的緊緊的,手也下意識的收緊,雖然胸口的情緒,波濤洶湧,但神色依然鎮定。只要他不想,沒有人能捕捉他的心思。
慕寒月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繼續說:“朕考慮到皇叔和皇嬸感情甚篤,想把她收入後宮,可是她心上只有皇叔,本來當時就說好的,讓她在南晉的各位親王中自己擇婿,泱泱大國,豈能言而無信,和親關乎著兩國的安定,不是小事,朕想皇叔一定能夠從大局考慮,就算不考慮到政治上的關係,這門親事對皇叔來說,也是百利而無一害,翼國王只有這一個女兒,傳聞中天姿國色,看她身姿,就知道必一定是個絕色美人,只是朕沒有這福氣。”
慕寒月看他依然緘口不言,雖然神情沒什麼變化,但是知道此刻他心裡並不像表面這麼平靜,你想和阿尋雙宿雙飛,想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只怕沒那麼容易。
阿尋,你覺得朕後宮的女人多了,不能一心一意對你,以為嫁給皇叔,他的身心就只給你一人了嗎,告訴你,他也不可能這一輩子只有你一人,你也只不過是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而已。
慕寒月微微擰了一下眉頭,並嘆了一口氣,“皇叔,其實母后之前的意思,也是說既然已經納了正妃,側妃也該納個一兩房,本來還說把葉姑娘指給皇叔做側妃,不如趁在這次機會一併收入房中吧,皇叔為南晉也操了不少心,如今要是娶了公主,兩國結盟就堅如磐石,這樣邊境穩定,天下太平,你也可留在京都,好好的享受一下生活。”
段長風蹙了蹙眉,因為沈敬堯的事,他現在陷入一個非常被動的地步,他已經知道鳳喜公主,就是當初自己和阿尋在草原裡遇到的米婭。
皇上的意思已經夠明顯了。如果娶了公主,他就考慮對沈敬堯網開一面,說什麼公主求情,其實就是逼自己就範,如果不娶,那沈敬堯必死無疑。
如果沈敬堯死了,那阿尋必定痛苦終生,如果娶了公主,那他和阿尋這段感情,恐怕也走到了盡頭。
他當然可以找人劫獄,但是劫過之後,那他沈敬堯就成了逃犯了,永遠也別想再入朝為官,以沈千里對南晉的忠心,恐怕會以死謝罪的,所以劫獄是下下策。
如何才能保住沈敬堯,只要他沒事。自己什麼都不怕了,什麼和親,狗屁,但是怎麼才能救他,這才是整個事的關鍵,煽動齊王生事,此刻有些不太現實,因為離曲宛城勢力的消滅,時間並沒有多長,就算他招兵買馬,短短的時間內,並不能訓練有素,他又不傻,如果沒有強大的支撐,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生事的。
這件事還真的要好好想想,不傷害任何人,又能使事情兩全其美。三天後沈敬堯行刑,如果到第三天還想不出辦法,那就只能劫獄了。
段長風淡淡的笑了一下,站起身子,“皇上,這件事我知道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告退了。”
說完,沒等他反應,就邁開長腿,氣定神閒的出了他的視線。
慕寒月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噙著一抹森冷的笑,一股陰鷙在眉梢眼底浮現,哼,阿尋,等你和皇叔分手時,就是你進宮時。
朕就不信了。你可以不顧沈敬堯的性命,而抗婚,如果阿尋知道你明明有機會救他,而不救,她是不會原諒你的,可你如果因為救他,而娶了公主,以阿尋性格,恐怕你們也長久不了,慕衍塵我看你怎麼辦?
他自己想著,突然有一種想大笑的衝動,這麼久了,他心裡一直都很壓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舒暢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