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的模樣,站起來,朝著江老夫人作揖:“多謝老夫人相救,今日要非老夫人,老頭我就要橫死廟前嘍。”
他窺著沈三父子,眼睛一斜一斜。
父子兩竟是同一時間撇嘴,這老頭真是記仇得很,且不過說了句不想管他,就記恨至此。
江老夫人:“老人家家住何處?今年貴庚?家人可知奈在此?”
那老頭:“親人皆在北方,我素來飄蕩無定所,多年以來也不多追究,我定期書信回而已。鄙姓範,名留,知天命之年。”
江老夫人驚言:“那奈豈不是比我小上幾歲……”
餘下之語便是,怎麼的頭髮都已花白了。
範老摸了摸頭髮苦笑:“吾年三十失獨子,四十喪妻,此後便是一夜白頭……”
短短數語,竟是讓江老夫人感同身受,心中酸澀。
“奈可有住處?”
“四海為家,暫住慈雲寺。”
江老夫人便道:“若不嫌棄,請範老弟到寒舍少做休息,養好了傷再做打算,且可?”
範留老頭猶豫,是覺寄人籬下並不美妙,餘光瞥見那黑心女婿竟是又想阻撓,故道:“打擾了!”
第13章 013
沈三本就不願帶那邪怪邪怪的老頭回去,也不知她岳母今日是怎的,對這老頭這般禮遇,誰知那老頭竟還想回去收拾他破攤子,當真是個麻煩人!
沈三作為沈家三個兄弟裡頭最為精明的,骨子裡卻冷得很,除了家裡人,不相干的人和事對他來說都是麻煩,這世道冷心冷腸之人總是比古道熱腸的人活得好。
老頭那攤子還在,亂糟糟的,椅子還是倒在地上,還有幾張字畫落在地上,被人踩了幾個黑腳印。
老頭撿起來,頗為心疼,擦了擦,已而擦不掉了,“誒!那個王八羔子拿了我的紙!”
範留好不容易買了幾張好紙,打算寫上幾副好字,轉眼就被人拿走了,氣得他咋呼咋呼。
沈三看不過去他那磨磨蹭蹭的樣子,還嘰嘰歪歪的,走過來把剩下的一刀都拿起來。
“誒誒誒鬆手鬆手,可別壞了我的字畫。”範留劈手奪下他的字畫,小心翼翼地檢查有沒有摺痕,瞪了他一眼,“弄壞了你可賠不起!”
沈三還想說誰稀罕你的字畫,站在一旁看著他一張一張地收起來,目光落在他的寶貝字畫上,沈三讀過書,但他讀書的目的相對淺顯,是為了日後可以過得好些,老秀才說他可以試著去考考科舉,沈三自覺沒多大希望,考上個童生已是滿足了。
老秀才是個標準的讀書人,痴迷詩書字畫,如若沈三隻為了之前的目的而讀書,他且不一定會了解這些。而他成了老秀才的女婿之後,老秀才待他也好,將他心愛的字畫都給他瞧,沈三自小少了這些薰陶,沒得這份情操,但這些年開著書局,對這些字畫也多加了解,那老頭的字,比他店裡掛出來的那些好得多,具體好多少,沈三也看不出來。
甚至於當初老秀才給他看的那些字畫,也是比不得。
範留收拾整齊後,上前走兩步,回過頭:“還不走?”
沈三跟上去,望著那老頭的後腦勺若有所思。
到了家,沈三安排他住進了東廂房,那不是一個客房,毗鄰沈興淮的房間。
江老夫人如今只能側躺著,腳傷固定了木板,腰間也纏上了繃帶。
江氏心疼她,責怪道:“姆媽何必多管閒事,好了,瞧著現在遭了意外之災,這傷筋動骨的,沒個月把可養不好。”
沈三推門進來,環顧一圈沒見著兒子和女兒,問道:“淮哥和蜜娘呢?”
“都在淮哥房裡,讓福嬸兒照看著。”江氏道。
沈三搬個小椅子坐到江氏的旁邊:“姆媽如何?阿有不舒服的?晚上讓福嬸睡房間裡。”
江老夫人遭了點罪,面色有些虛,卻還沒個大礙,“沒得事兒,哎年紀大了,就是不經摔。”
沈三:“姆媽,奈今個為的啥非要救那個老頭?(你今天為什麼非要救那個老頭)”
江老夫人雖是心善之人,但也不是那自找麻煩的人。
江老夫人讓江氏扶她起來,後面墊上厚厚的墊子靠在床邊,“振邦,你看過他寫的字嗎?”
沈三點點頭。
“你們也知道,你們阿耶生前非常喜歡字畫,幾乎是痴迷的。若不是我擅長經營,指不定家裡都要給他買字畫買空了。他生前最寶貴一張字畫,其實非常簡單,只有兩個字,被他一直掛在書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