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如今知曉又有何用,你以為事事坐在高堂之上便可心安理得地享用旁人在外奔波的成果嗎?到不若想想今後該如何。”
沈興淮抬了抬頭,摸了摸肚子,已經午時了,放下錘子,打算用個飯再來。
天氣很熱,可金大人渾身發冷。
上頭都發了話,鄭尚書如何還敢留他,當即就把他調到清水部門去了,方大人暫代其職。
道路司皆愕然,且是太過突然,方是不知發生了何事,此時除去鄭尚書和方大人,再無旁人知曉,沈興淮亦非多嘴之人,旁人問及,權當不知。
金大人一走,道路司最大的就是沈興淮,上頭方大人是工部侍郎,負責道路司罷了,沈興淮這個副司長就更忙碌了。
水泥的測試,道路的進度,另外還要和都水司的人扯經費的事情,如今工部用賬緊張,從戶部撥下來的款項就這麼點,營繕司用度更大,驛站和集市都是他們負責的。
不過像黏土、石灰這些上頭早就關照好了的,任由沈興淮用,他日日在那邊測驗,最終還是三比一混合的水泥最好。
且是這般下來,沈興淮又黑又瘦,陳令茹看著直心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去挖煤炭了呢,哪裡像是個官老爺。
江垣對蜜娘感嘆道:“淮哥當真是拼命三郎。”
蜜娘自小就敬佩兄長,幼時她覺得兄長是無所不能的,如今大了,她更清楚兄長的付出,道:“阿哥幼時就極為自律,同你一般,每日早上練字、練身子從未脫落,姆媽說,阿哥進學之後,就沒有睡過一日懶覺。從未懈怠過,科舉後做了官,也是日日如此。我曾取笑他過得如同垂暮之人,如今方知能年復一年堅持一件事情當真很難。”
江垣早上日日練武,他亦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兒時跟隨祖父,他的武功都是祖父手把手教的,年幼時一早上就會被他拉起來,其他的兄弟都還在睡大覺,他也曾問過,祖父道男兒家的睡什麼懶覺。他不服氣過,後來他想變得優秀,讓母親看到他,沒有再讓祖父催過,不論寒冬臘月,那個點必定要起來練一會兒功夫。
他本以為他會成為像祖父一樣的將軍,可誰知道到頭來,他沒走武將的路。
不過,如今嬌妻愛子在懷,此生亦是無憾,若不然如何能碰到她。
江垣近些日子並不忙碌,如今兵器部的兵器改造還在繼續,工匠也多了,沒得之前繁忙,便是按部就班地上值下值,做六休一,這是前朝皇帝定下的規矩,早朝亦是七日一回。
他不愛在外頭用飯,家裡頭本就人少,他若是再不回來,就太冷清了,也好在此時還在孝期,旁人也多理解。
圈子裡頭竟是不想他成了親竟是這般專情,不知多少太太暗恨看走了眼。這滿京城的公子哥兒,哪個屋裡頭只有正房太太,江垣又非沒個能耐,去年那兵演,滿京城誰不曉得他,也不是沒人想塞人給他。
江垣皆不受。
後來老夫人去世,江垣守孝,方是沒了那等煩惱。
夏季一來,團哥兒這小肉糰子可受罪了,小肉一節一節的,肉窩著就容易生痱子,小孩子年幼又用不得冰塊,只能隔一段時間給他擦拭擦拭,再塗寫膏藥。
小胖糰子眼淚汪汪看著你的時候,你可當著硬不下心腸,尤其是家裡頭還有兩個老人,蜜娘一旦要教訓他,範先生和閔姑姑定是頭一個不樂意的。
打出生起,閔姑姑就照顧這小胖團兒,她一生未孕,這般年紀了見著這般虎頭虎腦的孩子最是喜愛,長久處著,可不掏心掏肺。
範先生幼時疼愛她,她如今大了,又把這份疼愛轉移到團哥兒身上。
團哥兒生的好哩,生得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笑的時候誰不歡喜,像沈三,心眼子也多,小小年紀就知道這家裡頭誰能做主,想要幹啥了,衝著蜜娘哭沒用,嚎兩聲沒後續了,轉頭對著範先生告狀。
蜜娘憤恨道:“這小東西也不知像誰的,心眼子這般多!”
範先生暗道,可不就像你那個爹嗎。範先生同沈三不對付,看團哥兒卻是哪兒都好,心眼子多,以後不吃虧。像沈三,模樣至少好吧。
辰哥兒週歲之後,沈三和江氏就回蘇州府去了,待上一個月再回來。
蜜娘重新接手品文報,範先生的遊記也寫了好多,蜜娘不打算全部放在報紙上連載,這般好遊記,放在報紙上略顯廉價,她打算只放個幾章,之後就全冊印刷,阿公寫的多,應是要分上下兩冊。
沈興淮知曉後驚愕不已,隨即失笑,飢渴營銷,果真不能小看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