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意,也就她家中不慕那般權勢,只願她嫁個安穩的人家。
“阿耶姆媽一心為我,定是早就替我考校過了,亦是多加思慮,我信阿耶姆媽的。”蜜娘目光堅定地望著江氏。
江氏拍了拍她的手背,欣慰道:“你阿耶沒得白疼你。你阿耶對你的親事最為上心,生怕一個沒留意,害了你一輩子。原本,他定是不會考慮江家的,懷遠侯府情況複雜,阿垣又是嫡次子,衝著這家世,便是阿垣再如何誠心,我們也是不願的。但前些個日子,你阿公來了信,懷遠侯老夫人求到了他那兒。”
江氏拿出懷遠侯老婦人寫的信,蜜娘耳畔微微發紅,竟是不想阿公也曉得了,接過信,細細讀起來。
江氏一邊說道:“老夫人一封書信,言真意切,便是知曉我們的顧慮。若日後真分了家,倒也沒什麼問題,懷遠侯夫人雖是阿垣的母親,感情可見一般,即便是有孝道壓著,未分家有老夫人護著,分了家不住一道便也沒甚事兒。我和你阿耶有些個動容,又怕害你……”
蜜娘看完那信,沉默幾分,便是道:“姆媽,可否,讓我見他一面?”
這有何難,江垣往日裡頭隔三差五地來沈家,近日來的少了,許是為了避嫌,江氏知,她心中定已有了幾分抉擇,且是讓沈興淮請江垣到家中吃飯。
江垣在丫鬟的指引下,走到水閣樓,耐住有些激盪的心,推開水閣樓的門,夏日裡頭水閣樓中的窗戶都是開著的,紗簾輕輕吹起又飄飄落下。
蜜娘坐在珠簾後邊,江垣合上門,走進來,站在珠簾前。
兩人一時間皆無話。
江垣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先開口道:“鐲子和耳墜可是收到了?”
蜜娘瞪他,誰想問他這個來著,故意道:“沒有。”
江垣眼中含笑,若真是沒有收到,那她應是問什麼鐲子和耳墜,“收到了便好。”
蜜娘:……
蜜娘問道:“你,為何同我提親?你知道的,我家且是一般人家,於仕途上,幫不上你什麼的。”
隔著簾子,江垣的身高很高,蜜娘望著簾子前那個高大的身影,心中壓迫感有些強。
江垣:“男兒立於世,何仰仗妻族?我更是擔心,假若我分家了出去,不再是侯府的嫡子,沒得讓你那般有臉面……”
“我家不圖你這侯府嫡子。”蜜娘硬聲道。
江垣放柔了聲音:“我知曉,沈叔和江姨皆不貪圖這些,倘若我不是侯府嫡子,他們怕是更高興。”
蜜娘放緩了臉色。
“沈叔江姨疼愛你至極,怕是不樂意將你嫁入那般複雜的人家,你心思純淨,為人簡單,我又如何捨得你在那大染缸中沾染,我娶你,想護你一輩子,想你福樂安康,一生如蜜。”江垣緩緩道來,面容柔和,鳳眼如沐春風。
蜜娘聽得那聲一生如蜜,便是想起了那個鐲子,咬著下唇,“我並非吃不得苦,我且是怕……”她又換了一句話,“我家中不興納妾,我阿爹只有我娘,我伯伯、哥哥皆不納妾……”
江垣聽出她語氣中的退縮害怕,沉吟道:“我自幼出身侯府,但打知事起,我便跟隨在祖父祖母身旁,祖父祖母感情甚篤,而,我仍舊有庶出的叔叔。祖父雖不大在意庶出的叔叔,但我幼時仍見過兩人為此而爭執。年幼時父親外放,母親生下我後,就帶兄長跟隨父親而去,便是怕父親被外頭迷惑了眼,即便如此,父親仍舊是有庶女。我便是知,愛一人是不願同人分享的。
我敬佩沈老安人,她常道:妾室乃亂家之根本。第一代懷遠侯戰功赫赫,卻是毀於愛妾。我祖父那一輩,因內亂,懷遠侯風雨飄零。並非說一母同胞就不會,但總比同父異母來得好上許多。我便是想日後,定不願妻子為這些事情而傷懷。
蜜娘,我不願靠侯府,這條路上獨自前行,我不知道江垣會不會比侯府嫡次子更好。但,盡我所能,同卿與共。”
江垣最後一句話擲地,只見那珠簾忽的被撩起,露出一雙含著淚光的杏眼。
江垣難得被灌得醉了,他酒量向來很好,這回沈家父子不留餘力,他招架不住,喝得高了,醉醺醺地歸了家,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卻又一直睡不著,咧著的嘴一直沒下去,明明腦中暈乎乎的,意識卻越來越清晰。
江垣翻身坐起來,復又下床,到自己的案桌上,拿出一個木盒子,小心翼翼地拿出盒子中的玉簪,已經有了雛形,江垣摩挲了一會兒,在燈下細細看了一會兒,眼前又是浮現那一雙含光的眼眸,以及那兩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