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嫁給謙謙君子董弘川,可也是不顧一切?”
她的心口被緊攥,滿眼全是他,他的目光冷沉銳利似刀深邃如淵,幾近駭人,直直的鎖定她。
“那晚你與他在山中獨處,可也有不顧一切?”他氣息一促,把她往身邊拉進了些,帶著兇殘的力道,霸道的禁錮住她。
甄璀璨鈍鈍的將眼眸撇開,他不許,更為用力的攫住她的下顎,幾乎要將她的下顎捏碎。她疼得倒吸口氣,伸手就去推他,觸到他結實的胸膛時,手猛得就縮回,便順他的意,換上一副清冷的目光,用毫無感情的聲音道:“請鬆手。”
他整個人被冰封住似的眯起眼睛。
她再次重複:“請鬆手。”
看到她眸底深處的冷漠,他指腹的力道輕了些,在聽到她很客氣說出“謝謝”時,他的血液驟然凝固。
甄璀璨深吸口氣,痛苦在心中鑿出一個洞,散洩而出時全都堆壘成冰硬的盾,她清聲道:“我有無跟董家結盟,是否真心情願的想嫁給董弘川,憑你用動粗的方式質問就能得到實話?”
華宗平怔怔然。
“董弘川是天下絕無僅有的謙謙公子,他勇於袒露心意,大方的承認他鐘情我。知道我無意於他,他很灑脫的面對,很穩重很自律。他的好,是每個女子夢寐以求的樣子。”甄璀璨負手而立,肅然道:“只可惜讓我心動之人不是他。”
華宗平的眼睛裡閃著期望的光芒,如此的明媚:“你心動之人是誰?”
他要想聽她親口說出來。
甄璀璨勉強牽牽唇角,堅定的道:“也註定是一個有緣無分的人。”
華宗平額角的血筋抽了抽,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忽想到她方才的冰冷,嚇得又趕緊鬆手,一時間有點無措。
“我知道,無論我說什麼做什麼,都無法再取得你的信任。”蝕心的疼痛使甄璀璨清醒無比。
華宗平道:“我印象中的甄璀璨是不會違心說出‘願嫁董弘川‘的話,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無論是什麼處境。她是聰明狡猾,說的話真真假假,但對待情感是真摯的,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根本不屑敷衍。”
是的,他說的是。可那是以前的甄璀璨,以前的甄璀璨的對手是李家,現在不同了,她要面對的是更危險更高深的人,她不得不改變戰術。
看著他信以為真在等著聽她解釋,甄璀璨捏了捏手指,剛想要和盤托出,一句瘋話就灌入耳中,“還是你恍然大悟嫁給他更有益?”
甄璀璨眸色一凌,道:“我該告辭了。”
“嗯?”
“等你足夠冷靜,能理智一些,會用溫和的方式交流時,我們再談。”
“是啊,”華宗平自嘲的道:“我是不如你,你無時無刻都能冷靜,能心細如髮的權衡。在我身陷囹圄時,你做過的事說過的話,都很理智。”
“我是沒有為你四處奔波著求情,沒有為你絕食而消瘦,”甄璀璨吶吶說道:“我做的是求太后殺了你,道是我看中了你租給我的宅子。我說的是你沒有給自己積多少德,不如讓你早死早託生。這些看上去就像是一道一道的催死符。”
華宗平沉聲問:“為何?”
她絕不能向太后求情,太后希望看到的她跟皇子們為敵。如果他無法領悟,她說了也沒有用。
甄璀璨鐵面提醒道:“你也不妨心細如髮的斟酌,你姓華,我姓甄,我們之間的宿命。”
“那日在東營驛站我帶你奔出重圍,在你墜崖我別無選擇的跳下去時,我就知道你姓甄,我姓華。”
“沒錯,你救了我一條命,它日,我定會救你一條命。”
“……”
“對不起,我記錯了,你是救了我兩條命,那日若不是你及時趕到,我將跟我娘一起共赴黃泉。”
華宗平咬牙道:“我並沒有要跟你清算這些。”
“需要把賬算清楚,一筆一筆的消,”甄璀璨故作輕鬆的聳聳肩,“消完後,我們就可以情斷義絕,從此陌路。”
華宗平驚愕。
甄璀璨轉身走向屋門,輕描淡寫的道:“敢攔我一下,一切債務就兩清了。”
屋門開啟,耀眼的光撲面而來,彷彿是千萬支箭齊齊的穿透了她的身體。
華宗平不敢攔,他甚至站在原地動彈不得,她真是一個絕決強悍的女子,能毫不費力的握刀刺入自己的心臟裡,笑著把心挖出來,不知疼痛,無畏。
甄璀璨走在陽光下,再暖的火爐也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