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想多看一會好戲,便棍棍不打要害,就要打得她疼,讓她受著。等二小姐看厭了,再重重幾棍取她的命。
鈍骨的棍打下,丫鬟疼得眼淚止不住的流,淚眼中盡是希冀,祈求著窗前少女。那少女安安靜靜的,有著令人仰視的高貴與安詳,既蘭質薰心,又善眉善眼,是不會冷漠到置身事外的罷。
無言的呼喚:救我,救我……
怎麼救?
甄璀璨的眸子一轉,掠過專心飽覽好戲的甄丹琦,暼過兇猛殘忍的施暴者們,迎上溢滿疼痛‘救我’的眼神,兩人對視著,她無聲的說出兩個字:饒命。
丫鬟怔了怔,有希望了,睜大了眼睛的揣摩。
甄璀璨一次又一次的說出‘饒命’的口型,說的很慢,見丫鬟滿臉的茫然,她一邊警惕著甄丹琦,一邊在半空中寫著‘饒命’。
“饒命?”丫鬟看懂了。
甄璀璨頜首,她又做出一個‘大喊’的動作。
丫鬟很服從的大喊道:“饒命!”
真是一個非常機靈的丫鬟,甄璀璨不禁暗贊。
聞言,甄丹琦剛剛沒了看戲的興致,本想下令速速打死的,突然就開心的跳了起來,歡喜的道:“真是悅耳啊,你們好好的打,本小姐想多聽一會。”
小漪們的力道講究了些,免得突然打死了,掃了二小姐的興。
丫鬟開始在地上翻滾掙扎,嘴裡不停放聲痛呼:“饒命,饒命。”
甄璀璨咬著唇,若有所思的看向院門處。
小漪累得掄不動棍子了,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笑嘻嘻的把棍子塞給另一個小漪,“我歇歇,你打,我來數著。”
接過棍子的小漪迫不及待的抓住棍子,攢足了勁的打下去,打得丫鬟蜷縮成一團的哆嗦。
“饒命,饒命……”聲落俱下的大喊,變成了聲嘶力竭的哀叫。
甄璀璨的手指捏得很緊,但她什麼也不能再做,只能等,她能做的已做。
饒命聲不絕於耳,甄丹琦初聽時還覺得心裡舒坦,可算是出了一口惡氣。聽了一會兒,就不耐煩的道:“別叫喚了,吵死了。”
丫鬟並沒有停,反而是喊得更頻繁了,她拼了命的連喊了幾聲。
竟敢不聽話?甄丹琦忽然衝過去,小漪們手忙腳亂的停住,只見她上前緊緊的攥住丫鬟的頭髮,隨手從地上抓了一把帶血的雪泥,蠻橫的塞進了丫鬟的嘴裡,用力的塞了一把又一把,呸道:“本小姐不准你叫喚,你就不能叫喚。”
說罷,一腳踩在丫鬟的臉上,惱道:“你是聽不懂本小姐說話?”
丫鬟發出了痛苦而屈辱的嘶吼,揪人心魄。
甄璀璨的目光一閃,就在她惴惴不安時,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聲音裡盡是震驚,“二小姐?!”
聞聲看去,正是捱打的丫鬟的主子——董姨娘。她緊張的花容失色,急不擇步的踏進了院。
甄璀璨緩緩的鬆了口氣,‘饒命’的呼聲終於把董姨娘喚來了。她不能對這種‘求救’視若無睹,但也不能貿然的多管閒事,她只是讓那個丫鬟自救。甄府雖大,但大聲的呼喊是能引人注意的,更何況呼喊聲來自風頭正盛的董姨娘的貼身丫鬟。
見董姨娘來了,甄丹琦愣了愣,小漪們紛紛扔下棍子,拔腿撤到了自家主子的背後。
看到血泥灘裡遍體鱗傷的人兒,董姨娘驚駭的倒吸了口氣,輕聲的喚道:“春櫻。”
丫鬟春櫻的嘴唇微微的動了動,再也堅持不住的昏了過去。
董姨娘目露悲切,顫聲問:“二小姐,您這是?”
“本小姐就打她了,怎麼著?”甄丹琦不屑的仰起下巴,生氣的翻了春櫻一個白眼,張狂的道:“本小姐要殺她,也不過是一聲令下!”
董姨娘抿抿嘴,忍氣吞聲的道:“身為丫鬟若是不知分寸,沒有個眼力見兒,打也就打了。”她猶豫了一會,道:“春櫻是造次了?”
甄丹琦瞪道:“你在審訊本小姐?”
“沒……沒有,”董姨娘連連搖頭,帶有幾分唯喏的口吻,“只是想知道事情經過,也好去夫人房中請罪。”
“呸!”甄丹琦一口唾沫吐了過去,啐道:“你是好去我爹面前告狀吧!”
董姨娘的神情中多了幾分窘態,委屈的紅了眼眶,沉默了半晌,說道:“人在做,天在看。”
“天在看?”甄丹琦很好笑的笑了笑,尖酸的嘲諷道:“老天爺已經睡了十幾年了,現在還在睡呢!”
董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