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卑不亢的進退自如,不免又將顧慮的心提了起來。
甄璀璨無所謂般的道:“它冬日裡嬌氣,不如先放在你這養著?”
李氏揮揮手,別人不稀罕的東西她更不屑要,示意丫鬟道:“給她送去。”
丫鬟們應是,捧著五盆鐵皮石斛就出了院,徑直走向客房。
“等去書院的時辰到了,勞煩通知一聲。”甄璀璨不想久留,見李氏沒回應,便只當默許轉身就走,剛走出幾步,就撞到了一雙鋒利兇狠的目光,是翟寧!她視若無睹,漫不經心的回身,對李氏道:“我明日就離府,明晚已離京,臨行之時,再來道別。”
李氏鳳眼瞟了瞟,毫不客氣也不掩飾的道:“不必了,別讓我再看到你。”
甄璀璨泰然一笑,信步而去。她的話是說給翟寧聽的,讓他放鬆警戒心。夜長夢多,她可不想被翟寧虎視眈眈的盯著。
沿途有大片的松柏、梅樹,它們傲雪挺立,使嚴肅緊張的甄府染上一層生機。
甄璀璨一步一步的走著,心裡空落落的,眼前陌生的一景一物都在提醒著她的身份和處境。
回到客房,她圍著炭缸暖了暖手,瞧著五盆鐵皮石斛,心中不禁納想:該如何把它們交給那個翩翩少年?
對了,還欠他半壺酒。
他真是個不喜歡吃虧的人呢!
沒過多久,一件華貴厚實的冬袍送來了,一雙嶄新精美的冬靴也擺在了眼前,七八個丫鬟小心翼翼的捧來了七八件珠光寶氣的首飾,件件光耀奪目。
甄璀璨的眼中帶著激動的光芒,把富麗的行頭全部愉快的收下,將丫鬟們送走後,就再不看一眼,專心的把十株鐵皮石斛移到了一個瓷盆中。
忙完後,她閒適的倚在窗前,遙望天際,良久的陷入沉思。
傍晚時分,看到一輛馬車駛來時,她連忙和衣躺在了床榻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一串急促的腳步聲落在門外,叩門聲如雨點,丫鬟小漪催道:“是時候去書院了。”
甄璀璨故作氣弱的道:“我身體不適,應是水土不服,恐怕不能隨二小姐前往。”
小漪快步的去回稟,片刻後,她奔回來一腳把門踹開,兇道:“二小姐說了,你就是病死了,也要跟她去書院,從書院回來後才能入棺材!”
真是其女如其母,說的話如利刃,直直的戳人的骨。
甄璀璨從床榻上翻身起來,認出這丫鬟曾火上燒油的教唆,心狠手辣的對甄小靈和春櫻施暴,這會兒,敢踹她的房門,欺凌到她頭上了。她隨手把裝著鐵皮石斛的瓷盆塞過去,打發道:“把它抱去馬車上。”
“你……你……”小漪難以置信。
甄璀璨笑眯眯的拍了拍小漪的左臉,“乖啊,”她又拍了拍小漪的右臉,“利落點。”
隨即一步跨出門外,不去看怔住的小漪,走近馬車時,大聲道:“二小姐,你這個丫鬟真是很有眼力見兒,幫我搬花盆哩。”
說丫鬟有眼力見兒,自也是說主子眼光好會栽培,極少被誇讚的甄丹琦從車窗探出腦袋,神氣的笑了。
馬車旁的小漪見主子高興,也有了眼力見,忙是熱絡的為甄璀璨掀開車簾;另一個小漪爭著跳上馬車為甄璀璨鋪好厚實的坐墊;還有一個小漪也不能閒著,絞盡腦汁的一想,衝過去扶住甄璀璨,將她穩穩的扶上了馬車。
坐在暖和的馬車裡,見甄丹琦眼巴巴的等著聽讚揚的話,甄璀璨並不吝嗇的道:“這幾個丫鬟都很有眼力見兒。”
甄丹琦笑得很得意,那笑容稚氣未脫。
確實很有眼力見,主子高興了,就做出讓主子更高興的事;主子生氣時,就推波助瀾,讓主子更生氣。
抱著花盆的小漪看清了形勢,只得咬斷了牙吞進肚子裡,把花盆妥妥的放在馬車裡。
看到花盆,甄丹琦滿臉嫌棄的問:“帶它幹什麼?”
“它可是你娘送的,把它獨自放在屋中,未免冷落了它。”甄璀璨吟吟一笑,如獲至寶般。她盤算著在回府時,想法子經過六皇子府,把它悉數交給華宗平。
甄丹琦打量了片刻,撇了撇嘴,不再理會,猶自吃起了松子。
馬車剛駛到府門前,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道:“二小姐,夫人遣小的護送二小姐到書院。”
是翟寧!甄璀璨的心中隱隱不安。
“那就跟著吧。”甄丹琦並不多想,自顧自的吃著松子。
翟寧快馬加鞭在前開路,馬車急駛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