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在甄啟修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言而不實。她百口難辨,有苦難言啊!
李氏一抹勝利的笑意閃過,冷聲道:“若你說的屬實,怎麼還非要挑地方說?”
董姨娘的眼淚沒再落,但她整個人都陷入悲痛之中,悲痛自己生的兒子卻跟別人親近。過了好一會,她才喏聲道:“妾只想讓老爺也知道此事,免得還需再問。”
“三更半夜,一群人搶一個丫鬟,聽上去就是天方夜譚,你到底是在掩飾什麼?”李氏冷笑了笑,轉眼就和藹的對甄啟修說道:“你放心,娘一定會盡全力去找春櫻。”
甄啟修點點頭,心中在擔憂春櫻。
“你先回房吧,若悶得慌,就去你舅舅家散散心。”李氏感同身受。
“是,”甄啟修走出幾步,回頭對董姨娘說道:“你無需自責,這事不怪你,也怪不得別人,只怪我沒有早些言明對春櫻的心儀。”
一番安慰的話聽進耳中,董姨娘卻是百味雜陳。
李氏也不久留,看也沒看甄達一眼,抱著肥碩的黑貓就抬首挺胸的走了出去。走出不遠,一個丫鬟迎面而來,靠近後,輕聲稟道:“夫人,春櫻不見了。”
“嗯?”李氏腳下一頓。
丫鬟低聲道:“昨夜在長平巷把春櫻搶走後,安置在了近郊的同營客棧。天一放亮,不知道哪來的一波蒙面白衣人,把春櫻搶走了。她傷勢很重,中的毒還沒有服解藥,也不知她是死是活。”
李氏眸光森寒,隨即一笑,道:“不用管她在哪,是死是活,只要她不在董賤人手上就行。”她笑意更濃,那對母子的隔閡又增深了。
瞧了一眼李氏驕傲的背影,再看董姨娘還沒有從愴然中緩過神,始終默默無語的甄璀璨不免感慨,這暗度陳倉的博弈,真是刮骨抽髓。
在上座的甄達紋絲不動的坐著,自始自終緊抿雙唇面無表情,似乎是對一切瞭然於胸,目光深遠的眺望天際。
甄璀璨不露聲色的站在原地,只當對剛才的事不入耳也沒入心。
董姨娘拭去淚痕,收藏好了情緒,無奈的道:“老爺,妾真的無愧於心,春櫻她一直是妾最喜愛的丫鬟……”
甄達不耐煩的一擺手,打斷了她的話,“皇太后約你明日晌午進宮賞花。”
“是,”董姨娘柔聲問:“妾再為太后做些糯米紅棗糕?”
“可以加些紅豆。”
“是。”董姨娘恭順的退下,經過甄璀璨時,溫和的道:“姑娘何時想去潭元寺,我陪你去。”
甄璀璨笑笑,點了點頭。
待董姨娘走出了院後,甄達沉聲道:“我找你來,是告訴你整個療程的藥都齊了,帶著藥回去吧。”
迎上甄達冷沉的目光,甄璀璨清清淡淡的笑了笑,禮貌的道:“多謝。”
“顧嬤嬤,把藥拿給她。”甄達將事情安排下去後,便要闊步離開,那氣勢絕決而果斷。
見他毫不在乎的打發,甄璀璨的心底還是泛起了一陣陣的寒意,客氣的問:“藥方呢?”
甄達駐步,從袖裡掏出一張箋紙擱在案上。
甄璀璨拿起看了看,紙上的字跡剛勁有力,排版整齊,藥方寫得很清楚,用藥禁忌寫得很用心,都是些尋常藥材,用量卻很講究。她不知藥方的真假,故意道:“我記得她說沒有‘紫蘇子’這味藥。”
“全是她親手收篩、曬乾,她會忘了?”甄達負手而立,神情嚴峻。
“那就是沒有‘黃芪’?”甄璀璨又試一次。
甄達緩聲道:“她有次去採挖黃芪,有條蛇盤在旁邊,她怕蛇,不知如何是好的等了半天,她忘了?”
甄璀璨微微詫異,在他冷硬的外表下還記得與徐氏在一起時的細微之事。
她沒有再試,很客氣的問:“有沒有足夠用的盤纏和乾糧?”
“顧嬤嬤,拿給她。”
她又客氣的問:“有沒有一匹好馬?”
“顧嬤嬤,牽匹馬。”
“多謝。”甄璀璨索要一些東西,是在表明自己決心離開此處,以免有人緊張她會留下而節外生枝。
甄達等了片刻,見她沒再開口,便在沉默中步伐穩健的走了。從她身邊經過時,如颶風颳過。
顧嬤嬤去取東西了,只剩甄璀璨一人在原地站著,就像是站在千年未融的冰窟窿裡,她竟然有些難過,怎麼會難過?隨便那男人怎麼冷漠無情,都跟她無關,可能……可能是替那對可憐的母女覺得難過。
半晌,她深吸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