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合不攏嘴,津津有味的吃著松子,遐想著當爹知道她的善舉後……
甄璀璨鬆了口氣,這才揉了揉發疼的肩,剛剛著實撞得不輕,幸好十株鐵皮石斛都好好的。
不多時,馬車穩穩的停住,到了崇岫書院。
崇岫書院起初是華國第一書院,雲集了天下超卓學子,無論出身尊貴貧賤,只要能考過學試,便能入讀。後來,漸漸的,成為了皇家學院,只供皇子們就讀。出身為三公九卿的貴族及名門望族的子弟,進書院當伴讀。
院門的正上方懸掛的是華國華太…祖親賜的‘崇岫書院’御匾,大門的兩旁懸掛著當朝皇太后甄豔親筆所提的一副對聯:一人一心,有遠有低。
“跟上!”甄丹琦跳下馬車,直衝衝的進了書院,身後跟著四個丫鬟。
甄璀璨本不打算進書院,想借水土不服身體不適為由,留在馬車裡。一看到翟寧懷有惡意的神情,便抱著瓷盆,在翟寧陰森的注視下,抬腳踏過了門檻。
她腳步輕快的繞過琉璃影壁,映入眼簾的是樹蔭山石、青色飛簷。還沒容她細細欣賞時,突聽到甄丹琦‘啊’的一聲驚呼。
只見甄丹琦跌坐在石子甬道上,氣得面紅耳赤的。
“二小姐!”小漪們慌忙去扶,忽然一大堆積雪從樹枝上急落而下,不偏不正的砸中甄丹琦,把她變成了雪人,活像個銀裝素裹的杖頭木偶。
甄丹琦更是生氣,拂開臉上的雪,惱道:“該死!”
不等小漪們攙扶,甄丹琦一下子跳起來,尚未站穩,腳下又是一滑,‘哧溜’一聲再次跌倒。
小漪們駭得心跳到了嗓子眼,趕緊把二小姐從雪堆裡撈出去。
甄丹琦氣急敗壞的吼道:“去找人把這條路給本小姐刨了!”吼了一聲還不解氣,她環抱著胳膊,跺腳道:“去把院長給本小姐叫來!”
散學的公子們迎面走來,對醜態百出的甄二小姐視若無睹,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好像聊著很重要的正經事,明明是很想鬨笑卻要忍著不笑,還都順其自然的遠遠的繞了開去。
“去找人把這棵破樹的樹枝給本小姐全砍了!”
甄璀璨擰眉,抬頭瞧了瞧遮天茂密的松樹枝冠,趁著甄丹琦在一旁嚎叫時,她上前用腳掃開那灘雪,幾顆細碎的冰珠赫然在目。
怪不得這麼巧,原來是有人故意為之。
她眸中掠過一抹暗光,若有所思的環顧四周,猛得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轉進了遠處的石拱門。
六皇子華宗平!
她心中咯噔一聲,抱著瓷盆就急步追了過去。
轉入石拱門,是一片繁茂的青岡櫟樹林,見一抹衣袂在樹林深處閃現,她腳步輕快的穿進了樹林中。
小道蜿蜒,清幽肅穆。
樹林的盡頭是一座院落,題有‘時務臺’三字,牌匾破舊斑駁,顯然是荒廢多年。
甄璀璨緩緩的駐步,四周寂寞極了,耳邊繚繞的是風吹樹枝的聲響。
他呢?
夕陽下,古樹濃蔭,歇山重簷,她彷徨的站在寒涼的金光裡。
他可能就在院裡,但她卻不敢再向前走一步。
是的,不敢。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麼,與此同時,她笑了,真可笑,方才義無反顧的跟來,是什麼奇怪的念頭?
“好笑?”清雅的聲音突然從她背後響起。
甄璀璨的心跳如鼓,眼皮也跟著跳了跳,霍然回首,迎上是一雙漆黑的眸子,帶著莞爾笑意。他的神情閒適悠然,在慢慢的走向她。她看在眼裡的,像是一隻慵懶的豹子,優雅、矯健,難以捉摸。
難以捉摸……就不該掉以輕心的去捉摸,儘管他看上去溫和無害。
“你的十株鐵皮石斛。”她面容沉靜,將栽種擁擠的瓷盆朝前一送。
華宗平清聲問:“半壺酒呢?”
見他不接,甄璀璨便將花盆放在地上,哼道:“用此花盆抵半壺酒,你不虧。”
華宗平拎起花盆打量了一番,笑道:“它比那半壺酒值錢,我收下了。”
甄璀璨跟著笑笑,背起手曼聲道:“你幫我進甄府,我助你圓囑託,此事已了,各不相欠。”
“真的是鐵皮石斛。”忽有一名身著白袍的妙齡女子出現,輕鬆的從華宗平手中接過瓷盆,很是滿意。
甄璀璨一怔,這女子戴著面紗,只露出一雙眼睛,身手十分了得,行動竟完全不著痕跡。
妙齡女子又開口了,語聲薄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