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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宗平無辜的道:“不敢,不敢,我怎麼敢呢。”
侍女的身手不凡,單手就把甄丹琦控制住,另一隻手迅速的撥去她髮間精美的簪釵。
滿頭秀髮頃刻間飄散,甄丹琦急得紅了眼,張嘴就去咬侍女,侍女順手抓住一把松子塞進了她的嘴裡,摘掉了她手腕上的鑲金玉鐲。
甄丹琦把嘴裡的松子衝著華宗平就吐過去,被侍女拉住身子一扭,都吐到了車壁上。鑲在衣袍上的寶石、明珠也被摘下。
甄丹琦憤怒的嘶吼道:“你太膽大包天!”
華宗平不去理會,將頭一偏,看向了巋然佇立在天地之間的甄璀璨,她清清靜靜的,連冷酷的冬風刮到她面前都能變得輕柔,他看在眼裡的感覺,像極了盛放著在仙人掌上的美麗小花。
四目相匯一處時,無聲的對話:
……她是甄府的嫡出小姐。
……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他雖是皇子,但天下大權掌握在甄氏的手中,跟甄府反目,後果他不會不知。還是,事出有因?
……你就沒有顧慮?
……我自有分寸。
自有分寸就好,甄璀璨雙睫一眨,每個人都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甄丹琦在書院裡的無端嫁禍,依然涼在她的心底。
……多謝你在書院的解圍。
……你想多了,我沒有想幫你,賺錢不易,只是找點生意做做。
做生意?甄璀璨微微一詫,這生意做得未免太冒險了。如果董弘川沒有知進知退的眼界,而是抓住不放把事情鬧大,他會被彈劾。活在甄氏眼皮底下的皇子們,終日心驚膽顫,為求自保,就該安分守己,不露鋒芒。
華宗平面帶著玩味的笑意,瞧著甄璀璨,他心中閃現的,是她被甄丹琦當眾指認是兇手時,她眼眸裡那微不可察的無助。
“主子,”侍女跳下了馬車,拎著沉甸甸的包裹,“都已幫二小姐摘下。”
華宗平語氣閒適,慢悠悠的道:“二小姐太客氣了,我就不客氣的全收下了。”
蓬頭散發的甄丹琦恨恨的道:“本小姐記住你了!”
華宗平笑笑,很是好奇的道:“讓你記住有什麼好處?可以長生不老?可以騰雲駕霧?可以佳偶天成?可以金滿缽滿?可以和合如意?”
“你給本小姐等著!”甄丹琦已氣得要哭了。
“會的,如果你需要我跟甄大人深談,把你如何用石頭把董弘川的書童砸死的事,一五一十的敘述一番,我隨時有空。”華宗平溫和的道:“我也不介意跟董弘川攤牌,說我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頂罪,鼓勵他徹查真兇。”
“你……”甄丹琦惱極,多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天色已晚,我就不奉陪了。”話畢,華宗平信步走開,經過甄璀璨身邊時,他放慢了腳步,低聲說了句:“別讓小母老虎咬到。”
甄璀璨的嘴角微動,心裡咯噔一下,難道是錯覺?他的語氣裡似有關懷。
六皇子府的侍女把小漪們撿的四捆樹枝綁住,系在馬車後,一行人揚長而去。
“二小姐,二小姐!”小漪們都湧向馬車,個個被駭得不輕的樣子。
甄丹琦氣得渾身哆嗦,半晌才吼出聲,“回府!”
☆、第十四章
馬車狂縱,伴隨著甄丹琦無休止的歇斯底里。
甄璀璨一直坐在車伕位置的一側,與趕馬車的兩個小漪並排。她可不想坐在馬車裡,看著甄丹琦的狼狽模樣,免得被遷怒。
剛駛回甄府,甄丹琦喝道:“去棲院!”
小漪們連忙把馬車趕向棲院,去主母住的地方。
甄璀璨在尋著時機,打算趁車速稍緩時跳下馬車,早些脫身為妙。有仇的報仇,有怨的申怨,她不想被閒雜的是非纏身。
可是,天黑路滑,馬車又實在太快,她不能冒著摔折腿的危險魯莽跳下。直到馬車進入棲院後,才緩慢停住。她迅速的下了馬車,準備悄無聲息的離開。殊不知,她剛邁出一步,院門卻被關上了。
甄璀璨愣了一會,只好默默的朝旁邊挪了挪,挪到了屋簷下的一片陰影中。
“娘……”甄丹琦大呼著衝進了屋中。
見到寶貝女兒衣衫不整披頭散髮,端坐在美人榻上的李氏臉色頓變,立刻起身,急步迎了過去。
甄丹琦飛撲進母親的懷裡,委屈極了。
“是誰?”李氏輕輕的撫著女兒的背,目露著護犢的兇狠殺氣,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