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弘川正色道:“對。”
“一件小小的事也辦不妥,她死不足惜,”安禾的目光如匕首般兇狠的射向甄璀璨,說得輕描淡寫,卻字字刮骨,“只能賜她在董府門前懸樑自縊,屍首就那樣掛著,董府中有人一日就掛一日,屍首一日不風乾就掛一日。”
真狠辣!
甄璀璨聽得豎起了寒毛,背脊涼涼的,這就是甄太后暗示的旨意?
“安禾姑娘,這……這是所為何事?”董姨娘柔聲輕問,顯然被駭得不輕。
安禾的唇角綻放出詭異的笑,欣賞著董弘川的慍容,“你意下如何?她可有本事讓你現在改變主意?”
明目張膽的挑釁!
趾高氣揚的威脅!
不等董弘川說話,甄璀璨就訕訕的笑道:“沒有。”
眾人一怔。
“董公子的品行端正,一諾千金,豈容自己爽約。”甄璀璨可不能把小命押注在別人的一念之間,也不想平白無故的給別人添堵,她湊到安禾的耳邊,輕聲道:“我有個法子。”
“說。”
“既然他堅定不移的信守約定,何不去遊說跟他有約的公子們,讓那些公子來找他推掉約定?”見安禾在思索,甄璀璨接著說:“天底下難再找到像他這樣的人,總會給你一些情面的。”
安禾實在也想不出別的法子,甄太后命她無論如何都要設法讓他們一起同往,她何嘗不知董弘川的堅定不移,但,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只會冷血到殘酷。
甄璀璨趁熱打鐵,“不如,我們即刻去?”
“走。”安禾冷冷的丟下一個字,人已經像冬風吹遠了些。
甄璀璨鬆了口氣,眨了眨眼,淺淺一笑,說道:“董公子,請回暖和的屋裡等著,我去去就回。”
董弘川的瞳孔微縮,沉吟道:“我並非有意刁難。”
甄璀璨無事的道:“我著實也不想讓你為難。”
“大小姐……”董姨娘很是擔心。
聞言,甄璀璨不想再聽下去,便很介意的撇了撇嘴,淡淡的一暼,信步踏雪而去,月白色的斗篷迎風搖曳。
望著那美麗絕決的背影,董姨娘難過的道:“你為何不信我?”
為何?
不能信,不敢信。
從一開始,就對她說謊,說她跟徐氏有七、八分的相似,說她的容貌和氣質跟年輕時的徐氏極像。她跟徐氏素未蒙面毫無關係,怎麼會跟徐氏長得相似?
思及此,甄璀璨的眼睛澄亮,心中越來越冷靜。
在董府外,安禾已等的不耐煩。甄璀璨剛乘上馬車,馬車就飛馳向前。
她們先是來到了甄府。
府門緊閉,一聲高喝:“找甄公子。”亮出‘如意宮’的令牌,配上繡著‘如意宮’紋式的馬車簾,很順利很輕鬆的進了甄府。
甄璀璨端坐著,很安靜,感受著車輪碾壓石子路,搖搖晃晃的,晃得她心中不寧。直到馬車停下,她的心漸漸歸於淡漠。
等了沒多久,便傳來翟寧卑微恭順的稟告:“請稍候,大少爺很快就到。”
“你去。”安禾不屑應付。
讓她去?外面是生威猙怖的虎狼鬼怪,她可不想自投羅網。甄璀璨深吸了口氣,叩了叩車廂,低道問:“甄公子在了?”
趕馬車的小太監聞言,回道:“正在趕來。
她一副懶得下馬車的樣子,漫不經心的道:“原話告訴甄公子和翟總管,‘太后娘娘有要事委任董公子,怎奈董公子守信重義不忍爽約,請甄公子看在跟董公子的交情以及安禾的情面上,立刻前去董府,延遲或推遲兩個月內跟董公子的所有約定。此事關乎到董公子的綿繡前程,不能因誰有任何意外,以免誤事之人有什麼意外’。”
“是。”小太監惟命是從。
安禾不禁偏頭瞧了瞧她,恍惚間明白了什麼。
察覺到奇怪的注視,甄璀璨輕輕笑了笑,認真的道:“冒昧的借用了一下你的威名,還望見諒。”
安禾哼的一聲,冷冷的。
小太監原話轉述給了翟寧,翟寧立刻道:“小的這就護送大少爺去董府,請安禾姑娘放心。”
馬車駛出了甄府,駛向了林府。
又去了許府、王府、林府、崇山寺,‘如意宮’的馬車暢行無阻,說的每一個字無人輕視。甄璀璨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淋漓暢快,再高的權貴在‘如意宮’三字面前,都卑躬屈膝。
待馬車駛回董府時,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