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華琅有點心虛,虛了一會兒,又理直氣壯起來:“是她自己願意嫁過去的,事情做得又這麼不體面,我們不喜歡她,也沒有錯!”
顧景陽此時卻無心評判這些,而是道:“枝枝,你也說你哥哥一開始並不喜歡淑嘉,但我先前幾次去謝家,卻覺得他們夫妻之間感情不差,為什麼?”
謝華琅道:“縣主鍥而不捨,天長日久之下,總會生幾分情意吧。”
“不,沒那麼容易,”顧景陽搖頭道:“男人跟女人不一樣。”
“淑嘉以天后為依仗,強行拆散了你兄嫂姻緣,已經令你哥哥大失顏面,倘若只是如此,仍有機會轉圜,可隋氏死了,這就是一個死結,輕易是打不開的。”
“枝枝,”他低聲問:“你知道他們的關係,是何時開始轉圜的嗎?”
“我?我怎麼會知道?”謝華琅為難道:“做妹妹的,怎麼好過問哥哥的房中事?再則,縣主身份特殊,別說是我,就連阿孃都不管的。”
顧景陽輕笑一聲:“別人呢?謝家會不會有其餘人知道?”
“應該不會吧。”
謝華琅做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現在說出來,倒有點自己全家在欺負人的感覺,失笑一聲,老老實實道:“她在謝家本來就很尷尬嘛,阿孃這個正經婆母都免了她晨鐘定省,眼不見心不煩,我這個小姑也不理她,別人怎麼可能越過我們去同她交好?”
“你們啊。”
事出有因,顧景陽倒沒有說什麼,輕嘆口氣,道:“回去問問你哥哥,記住,要假做不經意的說起才行。”
“男人的心有時候會很軟,但有的時候,比鐵石還要硬。你哥哥他外柔內剛,不是所謂的溫存小意,便能夠打動的。我想,那幾年裡,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叫你哥哥的態度有所轉變。”
他握住謝華琅的手,鄭重道:“我們想要的證據,或許就在其中。”
第70章 過往
謝華琅見他叮囑的認真, 不免擔心自己將事情給搞砸了,一時之間,反倒不敢應承的太痛快。
她躊躇了會兒,試探著問道:“九郎之前說,有件事要請我幫忙,便是此事嗎?”
“不是, 我原是想叫你去試探一下淑嘉的。”
顧景陽微微一怔,旋即笑道:“我與她來往不多,貿然前去,反倒奇怪, 你是她的小姑, 又有新生的侄女在, 過去看看, 別人也不會奇怪。”
謝華琅還真沒有一口應下的膽氣,思量幾瞬, 道:“我還是先去試探過哥哥, 再來同九郎分說,至於別的, 不妨徐徐圖之。”
“我也是這樣想的。”顧景陽輕輕道:“天后退位, 不過四年, 她執政時留下的心腹人手,明處的都已經被拔掉, 暗處的卻不知如何, 實在不好貿然行動。”
“如果她是淑嘉, 能做出這樣詳盡的計劃,並且付諸行動,很大可能是得到了天后隱藏在暗處的人手;如果她是天后,那一切就更是順理成章了。”
他溫和的看著她,徐徐分析道:“從前她在暗,我們在明,現在卻反過來了,正可以尋其錯漏,糾察黨羽,屆時雷霆一擊,一網打盡。”
謝華琅素日裡出去採花捉蝶,戲弄自家郎君是一把好手,真說起這些來,卻不成了,小手輕輕搖他手臂,苦著臉道:“九郎,你別這麼嚴肅,以後我都不敢同你玩鬧了。”
顧景陽有些無奈的看她一看,道:“我同枝枝說話,連聲音都沒有大過,幾時嚴肅了?”
謝華琅曾以為,所謂的殺伐決斷,便是疾言厲色,神情冷肅,然而真見了自家郎君之後,才察覺或許不是這樣的。
世間也有另一種威儀,聲氣舒緩,神態斂和,氣定神閒之中,抬手落子,便有風雷之勢。
她埋頭在他懷裡,忽然得意起來:這麼厲害的郎君,還不是被她給降服了?
如此沾沾自喜一會兒,謝華琅便想到別處去了,順著顧景陽此前的思路,有些遲疑的道:“九郎,假設縣主便是天后,那麼……她是怎麼,怎麼變成縣主的?”
“我也不知道。不過,倒可以猜一猜。”
顧景陽抱著懷中的小姑娘,莞爾一笑,徐徐道:“此事聽來荒誕,但仔細思量,不過也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此事是天后刻意安排。第二,純屬是命理機緣,偶然為之。”
“若是第一種的話,其實有些說不過去。一個人怎麼可能憑空變成另一個人?若是有這樣的法子,能從一個病重將死的老婦,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