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然,有些人是沒法下手的。
臨安長公主是他胞妹,這場動盪中已然失去了丈夫,他作為兄長,難道能將她的兩個孩子一併奪去嗎?
或自願、或被迫嫁與鄭家的公主、縣主,生下的兒女也流有皇家的血脈,難道真能不顧忌宗室,一併處死嗎?
也只能將他們留下,保全富貴,不涉政事,等時間將一切掩埋,才能徹底終結掉鄭氏曾經帶給這天下的影響。
但人總有不甘心的時候,倒不是想要復辟昔日的榮光,而是他們太需要一個保證了。
現在的三臺八座,都是親自參與過昔年宮變的,為了維護自己的勝利果實,皆視鄭氏為仇寇,恨不能叫那些餘孽立即消失,而皇帝為顧全僅存的宗親們,雖然勉強肯將那些人留下,但若想指望他主動說句話,那便是白日做夢了。
這樣的時候,他們很需要一個人被送到臺前去,展示出皇帝願意優容的態度。
臨安長公主是不願牽扯到這樣一個漩渦中去的,畢竟她是先帝的嫡女,是今上的胞妹,她的兒子也要喚顧景陽舅父,只要別作死,就能富貴終老,但現在他們做的事,很可能叫她的兩個兒子,陷入另一種危險的境地。
精心描畫過的眉黛染了三分不悅,她甚至於都沒有同延秀說話,轉向顧景陽,輕輕道:“這是紀王叔家的外孫女。”
顧景陽道:“起來吧。”
延秀便站起身,垂首侍立在側,一句話也不曾說,反倒是八九歲的思言,主動問了句:“舅舅,延秀姐姐的琴彈得好不好?”
謝華琅聽得笑了,主動為顧景陽打一下扇,詢問道:“陛下覺得好不好?”
顧景陽看她一眼,道:“那架琴不錯。”
這跟問畫的怎麼樣,說宣紙不錯有什麼區別?
思言年紀小,不覺得有什麼,思良臉色卻有些白了。
延秀掩在衣袖中的手,也不覺收緊了些,耳畔的羊脂玉耳鐺細膩而溫潤,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