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陽聽得微怔,旋即笑了,手臂溫柔拍了拍懷中人的肩,卻沒有做聲。
床榻兩下的簾幕低垂著,籠罩處的獨屬於他們二人的一方天地,謝華琅攬住他脖頸,輕輕依偎在他肩頭,顧景陽便低下頭去,在她額上親了親。
親著親著,這個吻就有點變味兒了,也不知是誰先主動的,不知不覺間,二人便纏到一起去了。
一回生,二回熟,謝華琅經的多了,有些事便不像最開始那樣吃驚,伏在他懷裡吃吃的笑,笑完又有點好奇,湊到他耳畔去,低聲問:“你怎麼老是這樣?”
顧景陽深深看著她,問:“你覺得是為什麼?”
“怪我嘛。”謝華琅又笑了,心裡那汪壞水兒開始咕嘟咕嘟冒泡兒:“道長,你叫我進宮,是不是就想著這個?”
顧景陽道:“什麼?”
謝華琅臉皮是厚,但有些事還真是不好意思說出口,微紅了面頰,輕輕啐他一下。
顧景陽卻仍舊不解,微微垂下眼睫,低問道:“枝枝,你想說什麼?”
二人相熟之後,他身上的清冷疏離之氣便消弭無蹤,唯有常年清修、不觸凡俗留下的淡淡青澀感,偶然間還能見到。
謝華琅愛死了他這般模樣,膽子也大了起來,微微支起身,伸手在他情動那處按了一下,又趕忙將手收回,紅著臉,悄聲道:“就是這個。”
顧景陽不意她會有這等舉動,也是一怔,回過神後,也有些窘迫的紅了臉。
“枝枝,我沒這麼想。”他著實是不自在,低聲道:“哪有婚前這麼做的?胡鬧也要有個界限。”
謝華琅原也臉紅的,見他這般模樣,心中羞赧反倒沒有先前那麼嚴重了,湊近了些,笑問道:“九郎,我先前說,叫你回宮來找找歷年珍藏的春宮圖,成婚後我們試過,你找了沒有?當初說的時候,你可是應了的。”
顧景陽看她一看,又垂下眼睫去,道:“找了的。”
謝華琅伸手去撫摸他鬍鬚,笑吟吟道:“陛下,我當你真是不感興趣呢。”
顧景陽有些困窘,道:“枝枝,我們不說這些了。”
謝華琅做驚奇狀,道:“成婚之後也不說嗎?”
顧景陽道:“還沒有成婚呢。”
謝華琅反駁道:“那你方才怎麼還抱著我又親又摸?”
“枝枝,”顧景陽面露窘迫,低聲道:“我只親了,沒做別的。”
“可我做了。”謝華琅歪著頭,笑吟吟道:“你怎麼也不攔我?”
顧景陽說不過她,終於停口了,衣袖掩面,道:“不知羞恥。”
謝華琅吃吃的笑,湊過去,低問道:“道長,難道你不想那麼做?我可不信。”
顧景陽卻不說話,似乎並未聽見她這話。
謝華琅哪裡肯放開,推了推他肩,撒嬌道:“說嘛說嘛,好郎君,你別不做聲呀。”
顧景陽拿這小祖宗沒辦法,卻無力回答這個問題,將手臂放下,伸手堵住了她的嘴。
謝華琅道:“唔唔唔!”
“枝枝,你累了,”顧景陽道:“快睡吧。”
謝華琅道:“唔唔唔!”
顧景陽道:“你再不睡,我就要叫你父親整頓府中了。”
謝華琅氣壞了,恨恨的瞪他一眼,合上了眼睛。
顧景陽鬆開手,溫柔的親了親她:“乖。”
……
第二日是個晴天。
謝華琅有了上一次的教訓,起的也格外早,然而顧景陽起的更早,她梳洗之後,出門便見他在不遠處案前翻書,見她出來,便吩咐內侍道:“擺膳吧。”
謝華琅咳了一聲,有些不自在的問道:“道長,素日裡你都是什麼時候起身的?”
顧景陽道:“卯時初。”
“那麼早?”謝華琅微吃一驚,有宮人為她拉開座椅,她落座道:“天亮了嗎?”
“將明未明。”顧景陽道:“你若是想早起,以後我起身之後,便叫人去喚你。”
謝華琅沒志氣的拒絕了:“還是算了吧。”
顧景陽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他儀態也好,無論是站是坐,腰脊都是挺直的,謝華琅當然也可以,只是到了私密之處,無人在時,便會自在些,不像他這般,時時刻刻都如此。
用過早膳之後,顧景陽便往前殿去理事,謝華琅知道他有正事要忙,當然不會叨擾,正想同宮人們一道出去走走,卻聽他喚了聲:“枝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