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食邑萬戶這種事,反正是分她父皇的東西,眾人心裡嘀咕幾句,便不再在意了。
他們現下驚訝的是皇帝竟越過了封王這個步驟,直接冊封皇長子為儲君,雖然都知道若無意外這是早晚的事兒,但這旨意來的這麼早,還是叫人有些吃驚。
謝偃與謝令聽後,同樣有些意外,兄弟二人對視一眼,旋即低下了頭。
聖旨降下,無論眾人心中如何做想,都恭謹叩首,不露分毫痕跡,至於心頭如何驚濤駭浪,便難以知曉了。
顧景陽曾經應允過趙王府,倘若妻子能夠誕下雙生子,便准許趙王府三代之內襲爵不降,現下明赫與明淑已經誕生,即便是為了這雙兒女,他也不會毀諾。
冊封皇太子與榮嘉公主的聖旨之後,便是加恩趙王府的旨意,此事眾人早就知曉,倒是並不奇怪,神情歆羨的看著趙王府接旨,目光妒恨的掃過去,恨不能在趙王身上燒個窟窿。
小太子與榮嘉公主的洗三宴,便在一片其樂融融中結束了,在接受過無數的讚美褒揚之後,兩個小傢伙兒被人抱了回去,重新送到了母親身邊,而他們所造成的巨大風暴,卻逐漸在長安城中蔓延。
對於這天下而言,太子與親王的意味是截然不同的,這帶給長安勳貴們的感覺,當然也是不一樣的。
他們要重新規劃家族的未來,當然,也要調整與謝家的關係。
這就同謝華琅沒什麼大關係了。
現在的她,只照看兩個孩子便忙的腳不沾地,如何還能分心去管別的事。
明赫與明淑這兩個小壞蛋,跟在她腹中時一樣淘氣,一個哭了,另一個也跟著哭,他們半夜若是睡不安穩,她與顧景陽當然也睡不下。
謝華琅坐在搖籃邊打個盹兒的功夫,明赫就哭了起來,她伸手一摸,察覺襁褓溼了,忙叫人取了乾淨軟布來為他換上,這邊兒還沒忙完呢,另一頭明淑便開始哭了。
保母忙將小公主抱起來,動作輕柔的撫慰著,奈何小公主不買賬,非要叫母親抱才行。
謝華琅好容易將兒子哄好了,又去抱女兒:“是尿了嗎”
保母恭敬道:“沒有。”
“沒有?”謝華琅眉頭微蹙,向女兒道:“明淑啊,哥哥哭是因為尿了,溼淋淋的不舒服,你哭什麼呀?”
明淑聽見母親的聲音,似乎被安慰了,小鼻子可憐巴巴的抽搐幾下,慢慢停下了哭聲。
“以後不能這樣了,”謝華琅無奈道:“哥哥哭,你馬上就跟著哭,這可不是個好習慣……”
明淑很依戀母親,將近一個月大的孩子,已經能分辨出母親身上的氣味與她的聲音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居然咧開嘴笑了。
謝華琅心軟了,低頭親了親她,最後叮囑道:“要改呀,小壞蛋。”
……
有了孩子之後,家庭似乎也更圓滿了。
顧景陽從前忙起來,還會將政務時間挪到晚上去,有了一雙兒女之後,便將那習慣改了。
妻子與兒女都在等他,再重要的事情,也要先擱置到一邊去。
傍晚時分,溫暖的餘暉灑在宮牆上,為那莊重華美的宮闕帶來了金燦燦的暖意,顧景陽剛進寢殿,便聽到妻子舒緩的歌聲了。
她似乎在唱一支歡快的童謠,微微側著頭,陽光透過窗欞,為她鍍上了一層溫柔而朦朧的光影,兩個孩子並排躺在一起,黑亮的眼睛緊緊看著母親,不時呀呀幾聲。
顧景陽不覺笑了,到近前去,輕輕攬住她腰身:“今天下午乖不乖?”
“可乖了,”謝華琅笑吟吟的看著兩個孩子,表揚道:“只哭了一次,哄過之後就好了,是不是?”
明赫與明淑目光懵懂的看著阿爹和阿孃,如此過了會兒,後者悄悄將拇指送到嘴裡,含著吮吸起來。
“我不是問他們乖不乖,”顧景陽卻輕輕道:“是問枝枝。”
謝華琅聽得微怔,下意識抬眼看他,卻見夫君神情繾綣,隱約含笑,眉宇間是化不開的柔情。
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低頭瞧了兩個孩子一眼,道:“枝枝也很乖。”
“好,”顧景陽挨著親了親她們娘仨,憐愛道:“都是好孩子。”
“我才不是小孩子呢,”那兩個小的還不會說話,當然不能回應父皇,也只有謝華琅悻悻道:“九郎,你不要總拿我當小孩子哄。”
顧景陽揉了揉她的頭,溫聲道:“在我眼裡,枝枝永遠都長不大。”
謝華琅從他的動作中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