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狂射擊,但衝過來的白軍似乎完全忘記了他這個敵人。他們向潮水一樣不要命的往前衝,但潮頭的方向卻不是對著他彼得羅夫斯基,不光是他,就連正在匆忙帶著趙雲霞和另外兩個布林什維克前來增援的羅科索夫斯基也沒引起哪怕一點關注。
這些瘋狂向前的白軍將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克舍辛斯卡婭宮另一側的一幢建築上,那裡是食堂,確切的說應該是食堂後面的倉庫。在剛才的炮擊中,它不幸被擊中,半邊牆都塌了,透過破損的牆壁,可以看到成袋的麵粉、成桶的牛奶、奶油。當然,這些東西對俄國北極熊吸引力還不算太大,真正吸引白軍注意力的是一種無色透明的液體——濃香的白酒!
被酒香所勾引的白軍饞壞了,其中幾個好酒如命的傢伙在第一時間就直接轉向,奔著酒就去了,他們非常清楚自己正在做什麼: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以錯誤的方式痛快的大喝一頓。
這一幕不光是驚呆了彼得羅夫斯基和羅科索夫斯基,一直在密切關注迂迴分隊情況的阿列克謝少校和謝普蓋尼中尉都完全石化了,他們對舒麗金投去了鄙夷和不屑的眼神。如果是平時,面對阿列克謝和謝普蓋尼的鄙視,舒麗金絕對是要讓這兩個傢伙嚐嚐厲害的,可是現在,他真是羞刀難入鞘啊!
沒辦法,誰讓帶頭轉向的都是他帶來的黑色百人團的團員,對於這幫地痞、流氓和小混混來說,消滅布林什維克完全不如酒精那麼有吸引力。而且這幫紀律性很差的傢伙想當然的認為,咱們已經衝到了克舍辛斯卡婭宮,就已經算完成了任務,至於下面那些“痛打落水狗”的事兒,讓想立功的人去做吧!
極其無厘頭的一幕給了羅科索夫斯基和彼得羅夫斯基莫大的信心,他們迅速鞏固了即將要崩潰的側翼陣地,抓住機會朝敵人猛烈開火。原本就顯得亂糟糟的白軍立刻變得更加混亂起來,一些人停下來與布林什維克交換子彈,另一些加快速度衝向已經近在咫尺的倉庫,還有一些則乾脆向著相反的方向亂跑,這些人完全失去控制了。
舒麗金對此卻完全無能為力,就算想把這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統統槍斃,他也夠不著。而且正面的戰鬥牽扯了他絕大多數精力,如果沒有他的法術支援,正面強攻的部隊恐怕早就作鳥獸散了。
戰鬥又重新陷入了僵持,現在地情形與一開始幾乎沒有任何區別,僅僅只是那條“死亡線”向前移動到了更靠近街壘的位置。當白軍試圖衝破布林什維克的防線時,從克舍辛斯卡婭宮猛烈噴射子彈的機槍把他們一個接一個殺死了,讓他們的屍體一個摞一個碼在街壘前方。
面對這種困境,舒麗金不知道還要付出多少代價才能突破它,但他只能繼續堅持,直到突破它或耗盡最後一點力量——白軍戰士也一樣;如果他們不能做到這一點,舒麗金就要強迫他們做到。
“我們的人又潰退下來了。”阿列克謝少校無奈的說道。
“督戰隊。”
這是舒麗金的辦法,古老,但總是很有效。陣地前的兩排督戰隊僅僅只是把他們的步槍舉起來,潰退的白軍戰士就明顯放慢了他們的速度,接著慢慢停下來,最後又轉過身衝向如同地獄一樣的目標。他們重新衝鋒,勇敢而絕望的從一排槍口轉向另一排槍口,然後死掉。
“好極了,非常好。”密切關注著戰鬥的列寧自豪的說道,“資產階級的反動軍隊暴露出了他們醜惡的面目,當他們的戰友在一道牢不可破的防線面前無謂的送死時,他們卻忙著灌貓尿。”他轉過身對斯維爾德洛夫輕蔑的說道:“有組織無紀律,這就是我們的對手。”
斯維爾德洛夫沒有吭聲,靜靜的看著導師大人,他知道導師大人還有話沒有說出來。列寧停了一會兒,然後才說:“如果俄國落入這麼一群敗類的手裡,那將是何等的悲哀!所以獲得最後勝利的必然是我們!”
不過斯維爾德洛夫卻沒有導師大人這麼樂觀,這個時候就談論勝利只能說是一種鼓舞士氣的手段。沒錯,雖然敵人的行為十分不堪,也令人極其不齒,但是他們畢竟人多。而布林什維克戰士雖然英勇,但他們畢竟是血肉之軀。誰都可以看出來,戰士們都太累了,被噪音、傷亡、後坐力和不斷衝上來的白軍折磨得筋疲力盡,他們需要休息,需要一點時間喘氣,更需要支援。
“第一機槍團什麼時候能趕到?”這一點不光是斯維爾德洛夫看出來了,列寧也是心知肚明,“再聯絡他們!讓他們用最快的速度趕來!”
斯維爾德洛夫嘆了口氣,剛才他已經聯絡過第一槍團了,斯大林親口告訴他,從塔夫裡徹宮通向克舍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