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或者回答得不夠正確,那老頭會噴他一臉口水。至於班上有什麼髒活累活,不用想,那全是米高揚包圓了,可以說米高揚被虐得是生不如死。
不過,米高揚也有值得佩服的一面,明知道老頭是故意報復他,是故意拿他尋開心,換做別人早就爆發了。但是米高揚不一樣,這小子能忍,哪怕是被老頭盯著鼻子罵,他也聽之任之,態度好得不得了,一點兒想要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看見沒有,這就是最頂級的政治小人。”課餘的時候,老頭如此評價米高揚,“像這樣的人就得特別的小心,能忍常人所不能忍,這說明他野心相當的大。而一旦讓這樣的人掌權,哼哼,報復也是相當激烈的!”
李曉峰笑問道:“那您還天天調戲他,就不怕報復?”
普列漢諾夫譏笑了一聲:“我都是一條腿邁進棺材的人了,還怕什麼?等他掌權的時候,我都已經是一堆白骨了,難道還怕他挫骨揚灰!”
說著,老頭忽然笑了:“反正我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看不慣就罵,罵得不夠過癮就打,反正他拿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乘著這個機會我正好出出氣,真要是蹬腿了,想出氣都沒辦法嘍!”
李曉峰笑了笑,老頭還真不是一般的看得開,就像他說的,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還有什麼可怕的,像他這號的“老混蛋”天然是有特權的,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罵誰就罵誰,你能把他怎麼樣?
當然,老頭之所以要跟米高揚過不去,原因並不是那麼簡單,至少不僅僅是因為米高揚說了幾句過份的話而報復。老頭雖然沒有肚裡撐船的氣量,但也不至於睚眥必報。
“我看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李曉峰笑道。
老頭點點頭,不客氣地說道:“當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都一把年紀了,至於跟小一輩計較?小人又怎麼樣?混蛋又怎麼樣?與我何干?”
說著,老頭很唏噓地嘆了口氣:“活到我這把年紀,不管看得開的,還是看不開的,都能看開。唯一讓我不放心的就是幾個晚輩了。”
李曉峰終於明白老頭的目的了,對於普列漢諾夫而言,這輩子也就是這樣了,他個人是沒有什麼擔心和顧慮了,但是老頭對那些追隨者實在是不放心。
俄國的局勢這麼亂,而孟什維克和布林什維克的關係又是如此的糟糕,老頭的那些徒子徒孫可以說絕大部分都是所謂的反革命份子,一個弄不好就要掉腦袋的。
雖然他在的時候,列寧、托洛茨基不大可能大開殺戒,剷平孟什維克,但他死了呢?人死燈滅,他死了這張老臉也就沒什麼作用了,所以老頭不得不為後輩打算一二。
李曉峰有些感嘆,安慰道:“列寧同志不會那麼絕情的,對於那些曾經的同志,哪怕理念不合,也不會痛下殺手的。”
老頭笑了笑道:“弗拉基米爾。伊里奇當然不會,托洛茨基也不會,我擔心的並不是他們,他們的人品和操守我還是放心的。我所擔心的是你們這些所謂的接班人,你們這些第三代革命者可沒有他們有耐心,你們更加功利,手段更加急躁,簡直就是不折手段。真正讓我擔心的是你們!”
老頭情緒有些激動,猛地咳嗽了起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你們這些人在我看都是一群政治小人、政治強盜和政治流氓,你們一點兒都不講究,不留一點兒餘地,一味的好大喜功,聽不進去一點兒意見……”
老頭一口氣將想說的話全都倒了出來,李曉峰有那麼一點兒尷尬,感情在老頭眼裡,他們這些革命接班人、革命小將就是一群地痞流氓和強盜。好吧,這真心有點傷人!
老頭卻哼道:“我這是撿好聽的說,更難聽的話我還沒說呢!”
李曉峰摸了摸鼻子,鬱悶道:“既然我們這些小將您一個也看不上眼,那剛才你跟我說那些有什麼意義?你就不怕我翻臉不認人?”
老頭又笑了:“我就喜歡你這個直來直去的脾氣,我也不怕告訴你,但凡我還有有一點兒別的辦法,就不會找你,更不會賣人情給你。問題是我現在沒有選擇,只能矮子裡拔高個兒,你小子雖然無恥了一點兒,但不算喪盡天良,而且說話認賬!”
李曉峰有些鬱悶,換誰被人指著鼻子大罵一通都不會好受,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老頭看人的眼光有譜,甚至比列寧和托洛茨基還要高明不少。
頓時李曉峰苦笑一聲:“您這個人情倒是賣得便宜,隨便幫我一個小忙,卻丟給我老大一個包袱……實話實說,您的那些徒子徒孫可沒有一個好照顧啊!”
普列漢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