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翼翼拾起,放到書案上,然後悄無聲息退下,期間未發出一點聲音。
皇上抖摟開奏摺,看到上面的請求,他冷笑一聲,拿出硃筆,重重畫了個叉。
然後揚聲,“傳酈至惑進殿。”
過了會,一個身子修長的結實人影走進來,單膝跪下,朝皇上行禮,“參見皇上。”
看見自己選的預備心腹,他神情稍緩,溫聲,“愛卿請起。”
酈至惑應一聲,直挺挺站起身,一板一眼,極為有度。
“你在朕身邊時日也不短了,正該出去歷練兩年,將來好為朝廷做事,正好京城城務司有個空缺,你有沒有意向?”
酈至惑抬起頭,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驚喜,當即扣頭,“謝皇上抬愛,臣一定不負皇上厚愛。”
皇上微笑,“你去了好好幹,過兩年朕會再提你職責,日後也不用每日進宮,每月初一十五進來請個安就行。”
“皇上放心,就是為了俸祿,臣也會好好幹。”酈至惑答得鏗鏘有力。
皇上嘴角一抽,“愛卿倒是實誠……”他十分好奇,“你為何這般看重俸祿?”
當初初見這人,他風光霽月站在那,面目俊朗,一身紫衣,當真世家公子無雙,惹了無數人目光,誰知,將他喚到跟前,問他是否有信心做好御前侍衛,跟前應得好好的,私底下卻問許順達,御前侍衛一月有多少俸祿,實在跌破他的印象。
這時候,再次提到這個問題,他不免好奇。
酈至惑神色躊躇,甚至帶上些彆扭,彆彆扭扭道:“皇上坐擁江山富貴,當然不需為生計奔勞,但是微臣家世微末,又進項甚少,自然需要微臣奮鬥奔波。”
說到後面,他面帶擔憂和憂愁,“況且微臣家有幼妹幼弟,幼妹將來出閣,幼弟將來進學娶親,都需要不少的花費,微臣此時不努力攢錢,將來怎麼養得起他們。”
皇上恍然,繼而有些好笑和溫暖,他身為皇室子孫,生來便不愁吃穿和金銀,無論是否登基,金銀上一向不曾短缺,自然領會不到酈至惑的心酸,但聽他一言一語皆顧及家庭和親人,可見是個孝子慈兄,心下好感大增,就是這脾氣和說話,太耿直了些。
不過,慢慢□□便是。
酈至惑領了旨意轉身離開,皇上低頭看向奏摺上關於請立世子和城務司空缺的暗指,剛剛緩和的神情立即冷下來。
宣平侯是靖平侯的嫡親兄長,兩人一向心平相和,自他登基後,明裡暗裡為自家扒拉去不少實處,看在他們沒犯大錯,沒有魚肉百姓的份上,他一直睜隻眼閉隻眼,誰想,這樣反而助長了他們的氣焰,以致大長公主肆無忌憚,輕飄飄輕拿輕放,不尊娘娘,傷了他心尖尖上的寶貝,這筆賬,他早晚要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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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親自下令,她被關禁閉,一月之內不得出門,柴未樊這幾日便安靜待在永和宮,一邊養傷,一邊看書。
幾日下來,她臉上的傷痕越來越淡,眼看著不會留下痕跡,惠太妃總算放下心,柴未樊卻盯著跟前破損的書本發愁。
當時情勢緊急,她隨手拿本書擋在身前,導致寶陽郡主本來硬生生抓下來的指甲改變方向,只堪堪蹭到她的臉,抓破一層皮,但這本書卻一下子損壞好幾張,章不連句,最重要,這是皇上給她的那批書其中一本。
還夾雜皇上當年唸完一時感嘆,起興做的文章,那麼多書,僅此一本。
她不覺懊惱,當時要是抓到其他書,就好了。
盛盞小心走進來,給她披上大衣,“姑娘,小心著了涼。”
柴未樊抬頭,仔細觀察,“你身體沒事吧?”
盛盞到底被打了三十大板,但是看在惠太妃和皇上的面子上,這三十大板根本沒落到實處,只是面上看著慘,但就是這,也夠盛盞吃一壺了。
盛盞搖搖頭,“奴婢沒事。”
養了幾日,她身子已沒有大礙。
柴未樊嘆氣,“是姑娘連累了你。”
盛盞急道:“姑娘說的什麼話,要怨只能怨寶陽郡主心思狠毒,也怨奴婢不小心,鄧姑姑反覆交代要奴婢行事小心,奴婢卻大意了。”
柴未樊搖頭,卻沒說話,心裡卻在感嘆,她們之前生活在保春殿,地方偏僻,事情也少,加上她們不出去招惹是非,其他人看在姑母的面子上,也不願為難她們,但是現在皇上登基,她們連帶姑母一下子湧入所有人眼中,日後這樣的事只會多不會少,他們必須改變之前的心態。
好在盛盞的事為永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