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姑母這裡,其他各宮,包括來往的太監宮女,全都一片喜洋洋,而這其中,一向低調暗沉的壽安宮也罕見換上一片喜慶之色,太皇太后更是罕見整天帶著樂顏。
無他,概因寧王要回來了。
寧王因著左耳有疾,這兩年一直在終南山治病,那裡住著一位名聲在外的神醫,尤其擅長治療耳疾,當年剛被封王不久,他就去了終南山,只有先皇病逝時回來過一趟,等四皇子登基後不久又馬不停蹄地走了,而那段時間,柴未樊待在保春殿,也未曾見到他。
寧王天生身子有疾,加上母妃身為四妃之一,身份最高,一向是眾多皇子中最得寵愛的一位,因著他母妃跟太皇太后有親戚關係,所以太皇太后對他又比其他皇子多了一分憐愛。
聽到小湯子說寧王回宮的訊息,柴未樊“騰”地站起來,驚喜叫道:“宛哥哥回來了?現在在哪?”
小湯子知道姑娘跟寧王關係好,所以聽到寧王回宮的訊息立馬就回來稟報,此刻開心道:“寧王去壽安宮請安了。”
她歡喜地彎起眼睛,“太好了,不知道宛哥哥耳朵怎麼樣了?有沒有好轉?”
當初那件滑雪事件之後,她又見過兩次寧王,寧王溫柔有禮,呵護體貼,對她跟親妹妹似的,她自然迅速跟寧王熟悉並親切起來。
盛盞上前,給她斟杯茶,笑:“寧王此次回宮,定然準備在宮裡過年,一時半會不會離開,日後跟寧王見面的機會多了去,姑娘何必著急。”
柴未樊點頭,“對哦,曦哥哥定然要在宮裡過年的。”
她歡喜地像個蹦跳的麻雀,忽靈靈跑到軟塌的矮几跟前,翻騰上面的針線盒子,手忙腳亂,卻又多了一分少女的純真和快樂,
盛盞走過去,無奈問道:“姑娘,您在找什麼?”
“我前些日子做的護腕呢?你見到沒有?”
她前些日子沒事幹,又想這次過年曦哥哥說不定會回來,所以特地做了一個男子護腕。
“奴婢收起來了,姑娘您要用?”
“嗯,拿過來。”
盛盞走進內室,片刻後,拿出一個方方正正的木盒子,放到矮几上。
柴未樊開啟,裡面整整齊齊放著一件米白色護腕,果然是她前些日子做的那件。
盛盞歪頭瞧她,猜測,“給寧王殿下的?”
柴未樊點頭。
盛盞抿唇笑,她就知道,也只有寧王殿下能讓姑娘毫無顧忌之心地去惦記了。
柴未樊想宛哥哥大概過兩天進宮順便會看看她,誰想下午剛用過午膳,小憩了會,一個小太監便走進來,低眉搭眼說。
“啟稟姑娘,我家主子正在金桂苑裡等您。”
即使一年多沒見,柴未樊還是一眼就認出這個小太監正是宛哥哥身邊的大太監,她當即站起身,說:“前面帶路。”
金桂苑枯枝凋零,滿面挫敗,早已不見盛夏時的奼紫嫣紅和入秋後的金黃漫天,自從搬進永和宮,她已有許久不曾來金桂苑,走進金桂苑,就見一個長身瘦削的白衣男子背對而站,冷風捲過,捲起白色袍澤抑揚輾轉。
“宛哥哥?”
寧王轉過身,看見她,俊秀的臉龐率先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你這丫頭,不是說不許叫宛哥哥,叫譽源哥哥。”
柴未樊笑眯眯:“我不,宛哥哥,宛哥哥~”
寧王小時候早產,身子不好,皇上一直怕養不大,聽聞民間有起賤名和女性名幫躲災的說法,便為三皇子取“宛”字,後三皇子長大,自然不喜這個女性化的名字,後他入學讀書,夫子為他取字“譽源”,他便逢人就讓人叫他譽源,不許提“宛”字,但跟他關係親厚的,叫慣這個名字的仍舊稱呼他為宛。
柴未樊抱著個木盒子,歡快上前,拉住寧王袖子,問:“宛哥哥,你這次回宮,是不是會多住一段時間?”
寧王笑:“是啊,這次回來,會多住一段時間。”
“太好了。”
寧王低頭,看見她懷裡的木盒子,問:“這是什麼?送給我的?”
柴未樊愣了下,拿起盒子,送到他跟前,“嗯,送給宛哥哥。”
寧王接過,“謝謝。”
他開啟,看見裡面的東西,眉毛一揚,拿起翻了兩層的護腕,直接戴到手上,點頭,“不錯,丫頭手藝又見長啊。”
柴未樊抿唇笑。
寧王轉身,跟她肩並肩在金桂苑散步。
“你在宮裡怎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