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很好,也沒反對,精神奕奕地吩咐身邊的太監,著他們立刻將東西準備好,他們回去喝點參茶暖暖身子便過去。
他站出來,說:“皇兄,皇弟便不去了。”
皇上的目光淡淡地落在他身上,“哦?怎麼?四皇弟身子不適嗎?”
他頓了下,搖頭:“不是,是皇弟憊懶,想偷回懶,還望皇兄恕罪。”
這個時候,若是他說身子不適,太皇太后勢必會留他在宮裡多住一段時間,到時候皇上心裡又必然不得勁,自從父皇病逝後,太皇太后對僅剩的幾個皇子皇孫便格外地體貼在意,生怕他們出個什麼意外,偏偏皇上登基沒兩年,位子還不穩,心裡不定,對剩下的幾位兄弟也不能完全放下心來。
他理解皇兄這個心態,就是父皇,恐怕也早已預料到會發生這個情況,所以早早頒發旨意讓他們挪出皇宮,搬去慶林園,一是為了江山社稷的安穩,二就是為了保護他們,安皇兄的心。
不過,他身子真當有些不適,輕輕挪挪腳,來回變動,這些日子天氣降溫,他的腳指頭又凍了,尤其這兩天下大雪,剛剛又在雪地裡站了那麼久,腳指頭凍得痠疼痠疼,彷彿密密麻麻針扎一般,他有些後悔沒聽娘娘的囑咐換上厚鞋襪。
皇上搖頭,笑:“你這樣的性子,真是從小到大都不變,你皇兄身子有疾都不曾偷懶,你又怎能偷懶,況且咱們兄弟姐妹好不容易才聚一塊,想來,五皇弟也不願你離去吧。”
五皇子立即點頭,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呀眨,“四皇兄,你陪皇弟一起去吧。”
聽得此話,他卻率先看向皇兄,皇兄臉上仍舊掛滿笑容,一副儒雅斯的模樣,彷彿根本不把皇上剛才的話放在心上。
但是,怎麼能不放在心上呢,人最敏感的地方偏偏是自身最薄弱之處,皇兄性子聰敏,模樣端正,出身極好,甚至當得上幾位皇子出身最好的,就是當今皇上,他的生母只是個小小的貴人,後才被抱養到現太后的宮裡,而皇兄的母妃卻是四妃之一,母族乃是一流世家,若不是因著天生一隻耳朵聽不見,如今這皇位,還不一定是誰坐呢。
偏偏,皇上對於皇兄有疾的事向來不避口,每次見面都要提上一兩次,呵,他心裡冷笑,一個個虛偽的皇家人!
他垂下目光,神色冷淡,“既如此,那皇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皇上龍心大悅,帶著他們返回宮殿,喝上一杯參茶,閒說了會話,在小太監進來稟報東西都已經準備好時,站起身,長袖一揮,“走吧。”
他們跟在他身後,坐上轎攆,浩浩蕩蕩地前往西宮,西宮較為偏僻,太監們一開始走了另一條路他還沒認出來,直到經過金桂苑,他才意識到西宮離保春殿貌似不大遠,不過西宮更荒涼一些,他小時候貪玩去過兩次,但那邊沒什麼好玩的,幾十丈空蕩蕩的小道,既無花草伴身,又無山石裝飾,無得很,後來他便很少去了。
想到這裡,他又想起娘娘宮裡的柴四姑娘,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去過那裡,她現在住在保春殿,周圍能去的地方跟他小時候差不多,說不定她也將他小時候愛去的地方走了個百八十來回,思及這些,莫名心裡湧出一股暖流,依稀對那位柴四姑娘也沒那麼反感了。
想著,他們漸漸走到西宮,遠遠望著,那邊立著兩個人影,一人藍色宮裝,侍立在旁邊,一個一身青衣,蓬鬆領邊,正蹲在那裡,不知在做什麼。
皇上停住腳步,眼睛半眯,“那是誰?”
第40章
長公主娥眉淡掃;面露疑惑,“不認得;看著不像是宮女。”
她著一身行裝,看著像是個不大受寵的主子;癟嘴;斜斜看向皇上,笑:“皇兄,難不成是你後宮某個小答應?”
皇上無奈:“別鬧,那姑娘瞧著最多不過十歲。”他登基不到兩年;還沒正式大選;只在京裡京官裡選了一批秀女入宮;但那批秀女最低年齡也超過了十歲。
擺了擺衣襬,他率先朝前走去,“走吧,過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他抿抿唇;緊跟在身後,甚至幾乎同時和皇上站到她們跟前,身前被黑影籠罩;她總算慢半拍抬起頭;圓溜溜的眼睛瞪得通圓;秀氣的鼻尖上撮著一尖凍紅;白嫩的臉龐;細緻的肌膚;掐著水似的招人喜愛。
她先是看到最前面的皇上;不過估摸著不認識這人是誰,小小的臉龐上浮現疑惑,隨即看到了後面的四皇子,嘴巴微張,愣愣站起身,尤其看到他還站在這人身後,不敢逾越一步,她心裡隱隱約約猜到這人是誰,面色頓時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