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想推開窗透透氣,卻很是驚訝的瞧見著了露水的溪邊青草從中,站了個小小的人。墨髮沾染上晶瑩的露珠,著一襲淡色的衣袍顯得很是安寧。回眸時望見我,眼底無端亮了亮,色澤似是渡上薄霧中模糊的陽光般靡麗。
我又瞧了瞧四周,才同他打了個招呼,“怎是你一個人,渝水沒送你上來嗎?山路並不好走的。”
溫珩笑得很乖,清潤的瞳承載的笑意,好似清冽的泉溫柔而治癒的漫進胸口,輕而易舉的化去心防,“我先醒了就自個上來了。”頓一下後補充,“已經給渝水留了信。”
我起初並沒有從這話中體會到他處事的周全與老成,因為早就忘了自個九歲的時候,還是個成天計劃著偷懶,瞞著老嬤下山去玩的混世魔王,根本不會想自己的一舉一動會給旁人帶來什麼樣的困擾。而他在九歲這個年紀,就已經顧慮到了自己提前離開後,渝水會有的擔憂。
我並沒說要收溫珩為徒,因為練劍這個事是要看天分的,昨個一時衝動要渝水將他帶上了,也沒想到他興許並不合適這麼一種境況。
處了一陣之後才發覺他其實很不錯,各方面都是如此,從頭到腳都挑不出一絲不好來,資質亦是甚佳。
我自覺自個撿到了個寶,若非要說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便是他乖巧安寧得過頭了些,不吵也不鬧,不似個九歲的小孩。
我小時候性子有些慢熱且認生,不怎麼主動與人相識。溫珩又溫順而不做多言,聽話得很從不來打擾我,便成了我最難處熟的一類人。
所以我開始的時候都不怎麼管他,只是早上會按著程序,一板一眼的教他練劍,而後便忙乎著自己的事去了。他既然不來找我,我也不懂一般的師父應該還要做些什麼。
那時同他說話也客氣生疏得很,喊他吃個飯都要連名帶姓正正經經的喚上一回,還得帶上詢問語態。
這就是這麼一段半尷半尬,半生不熟的相處時間,我同他說話最多的地方便是在廚房。兩個人客客氣氣的聊著明天要吃的菜色,氣氛還算是融洽。
溫珩雖然年幼,卻總有那麼一種清雅高貴的氣質,叫人不好隨意相待,劃開一道難言的距離感。
而這距離感,也只在生活氣息頗濃的廚屋中也才能稍稍淡薄些。
尤其當瞧著他挽著袖子,布著凳子掌勺的時候,我一臉灰的在灶前放著柴,都能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