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在梳妝鏡前站著了,任由幾個侍女給她梳髮穿衣。
待整理完了,她捂著自己臉上的傷一看,覺得青丘的打扮倒還蠻適合自己的嘛。
雁回出門時,燭離和天曜都在院子裡等著了。見了雁回,燭離倏爾眸光一亮,緊接著臉頰便莫名的紅了起來,他連忙轉了目光看著別的地方,喉嚨裡的聲音有些抖:“你……你還蠻適合……”
“臉上的傷怎麼樣了?”燭離話說到一半,便被天曜硬生生的截斷了去,“昨晚沒包紮?”
他這個話題找得好,不僅是雁回,這一下連燭離也沒去管天曜為什麼打斷自己的話了。
雁回碰了碰下巴:“昨天侍從幫我敷了藥,說是怕影響今天治療,就沒包紮。”
燭離點頭:“我便是來帶你們去找大醫師的,他今日在我三皇叔府上給三叔治病,我先帶你去看傷,正巧我三叔也想見見天曜。”
想見天曜?雁回一琢磨,也對,現在青丘國的人只怕都想見見天曜。
燭離接著說:“……然後就去面見大國主。”
“見……誰?”雁回一愣,“大國主?你們青丘國的大國主?”
燭離點頭。
雁迴心裡一時有點發憷。
她是修仙的人,自幼受到的教育便是九尾狐那一家子厲害極了千萬碰不得,尤其是他們那個大國主,是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大妖怪,一口氣吃十個人都不帶吐骨頭的。
雁回膽子比尋常修仙者大一些,但也沒有大到聽見要去見這天下最厲害的妖怪也不腿抖的地步。尤其是在這仙妖兩道劍拔弩張的局勢之下,要有一句話沒說清楚,那說不定命就沒了……
她要是死在青丘國,恐怕連給她叫冤的人都沒有。
“我不去。”雁回連連搖頭,“你們大國主想見的一定是他,你讓他去就行了,我自個兒回來在院子裡養傷。”
見雁回這樣乾脆的把他賣了,天曜眉梢微微一動。燭離忙道:“你不用怕,我族人恩怨分明,先前你在辰星山救了我,是我的恩人,皇爺爺只是為了感激你。”
“感激我多簡單,給我錢就好了。”
燭離微怒:“我的命豈是能用錢財衡量的!”
“對我來說可以啊。”
燭離:“……”
“先去給她治傷。”天曜岔開了話題,率先出了院子。這話便又暫時擱置不談。
九尾狐一族的這個三王爺早些年眼睛便看不見了,身體也弱,已經用藥吊了好些年的命,醫師隔三差五的便要到他府上來,所以府裡還專門給大醫師闢了個院子,以供醫師在此歇息。
雁回去了便直接入了那醫師的院子裡,在屋裡坐著沒等多久,有人便通傳大醫師要來了。
燭離在雁回身邊咳了一聲,提醒道:“我聽聞大醫師今日好似心情不太好,待會兒只讓他看傷,別和他說話。什麼話都別說。”
雁回一挑眉:“你怕他?”
“笑話!”燭離斥了一聲,聲音卻有點弱,“我只是……我族人只是尊重救死扶傷的醫者。”
話音一落,醫師便提著箱子來了。
雁回倒是沒想到,這青丘國備受尊崇的大醫師竟然是個女子。她將手中的箱子往桌上一放,“咚”的一聲。
她臉色十分不好,其他人都在給燭離行禮,她卻看也沒看燭離一眼,便兩步走到雁回面前:“傷的就是你?”語氣聽起來也極其不耐煩。
雁回的臉得靠她治,於是她便沉默的閉嘴不言,忍了這態度。
女子手捏了雁回下巴,沒客氣的往右邊一轉,雁回一瞬間幾乎都聽見了自己脖子的響聲……
孃的……再多一分力道,她脖子就得給擰斷了……
雁回出了一背虛汗,正想說換個人來看,女子便道:“劍傷帶寒毒,傷了一天,寒毒入骨兩分,需針灸九日,飲九日驅寒藥。”她一邊說,旁邊的小童子便一邊記。
她說話快,也沒看那童子能不能記得下來,只顧自己說完了便提著醫藥箱要走。沒人敢攔她,連燭離也只能將她望著,眾人皆是沉默,唯有天曜皺著眉頭插了一句:“傷癒合之後,可會留疤?”
女子腳步一頓,眸光一冷,轉頭看天曜:“治傷就治傷,我又不管美容的,留不留疤與我何干?”
天曜還沒開口,一旁的燭離便道:“醫師,我三叔今日的治療都做完了嗎?”
“做個屁的治療。”她直接爆了粗,惹得平時便以為自己是條漢子的雁回也不經側目,“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