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急,也只淡淡的將雁回盯著:“想起來了?”
雁回甩了甩頭:“有點亂……”
天曜跪坐於蕭老太墳前,目光微垂,落在地上:“你若是不記得,我不介意再說一遍,左右,昨夜你也給自己下了血誓,跑是跑不掉了。”
雁回完全驚呆了。
她幹了什麼?
給自己下血誓?那種違背誓言就會遭到針扎之苦的咒言?她為什麼!
雁回翻過自己手腕一看,那處果然有一個腥紅的點。顏色看起來萬分的嬌豔欲滴。
奶奶個熊,她不是喝醉酒就坑自己的人啊,昨晚真是喝大發了……
雁回這邊還在為自己所做之事驚愕不已,天曜便道:“二十年前,廣寒門素影真人肢解了我。”
天曜一句話,霎時將雁回那正在為自己行為懊悔不已的心抓了過去,她瞪著眼睛看天曜:“什麼,當真是素影真人害了你?她是你摯愛之人?她肢解了你?”
相對於雁回的著急,天曜只是輕描淡寫的掃了她一眼:“昨日我說時,怎未曾見你驚訝成這樣。”
“昨天喝醉了能聽得懂什麼!”雁回一盤腿在天曜身邊坐下,“來,你再仔細和我說一遍,前因後果,素影真人為何要那樣殺你?”
天曜默了一瞬:“為了我身上龍鱗。”天曜語氣平淡,彷彿是在說著別人的故事,“世間傳聞,龍乃萬物不傷之體,以龍之龍鱗,製成鎧甲,可使萬物不傷。連時間也傷害不了穿上龍鱗鎧甲的人。”
“什麼意思?”
天曜漆黑的眼瞳落在雁回身上,深邃得讓雁回有幾分失神:“意思是,凡人穿上了龍鱗鎧甲,便會長生不老。”
雁回一愣,一瞬間恍似有點了悟了,長生不老,對於凡人來說有著多麼致命的誘惑。
身懷異寶,力量再是強大,活著也危險啊。
“二十餘年前,素影愛慕一凡人至深,然而凡人卻即將壽盡,素影聽聞龍鱗鎧甲之效,便意圖取之。然則當年,我修行已有千年,于飛升不過一步之遙,素影心知硬搶不過,便巧化迷途修仙之人,假裝重傷,騙我信任,令我救她。”
雁回聽到此處,實在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要不是見色起意,你會那麼好心救她?”
天曜盯著雁回:“還想聽?”
“……你繼續。”
“彼時我並不知曉她的真正目的,我救了她,也愛慕於她,我放棄飛昇的機遇,甚至願意為她拋棄妖怪的身份。我不聽友人勸阻,執意與她攜手白頭。”天曜微微勾了勾唇角,滿臉嘲諷:“然而在我與她約定,前去迎娶她的日子裡,卻在廣寒門,邀你辰星山的清廣真人,施大法陣,困住了我。”
“便是在那滿月之夜,於廣寒山巔,邀月術下,素影生取我渾身龍鱗。”
天曜這話說得慢且沒有起伏,直聽得雁回唇齒生寒。
生取……渾身龍鱗。
那得有多痛……
“素影害怕我若身死,龍鱗鎧甲便失去了護人長生不死的力量,於是她便沒有殺我。然而她卻又怕我報復,擾她以後不得安寧。於是素影便親自操刀,剜我心,斬我角,抽我筋,拆我骨,最後封印我魂魄。將我肢解於大江南北。借五行之力實施封印。以圖我永世不能翻身。”
雁回只覺渾身冰涼。仙門對妖痛恨是真,但卻沒有幾人會以如此殘忍的手段行殺人之事。
想到幾個月前還在辰星山見過素影真人,雁回當時只覺得那是個冷麵美人,並沒想到,她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狠下心來,竟有如此讓人膽顫的狠辣手段。
雁回望著天曜,經歷過這樣的事還能活著出來,他也是不簡單……
雁回對天曜說話的聲音忽然有點怯怯的:“那你是怎麼……活過來的?”
天曜目光落在雁回身上:“因為你。”
雁回大驚:“關我什麼事!二十年前我才剛出生呢!”
天曜一抬手指,指尖輕輕放在雁回的胸膛之上,在那處還有著前幾天雁回被天曜捅出來的傷口。雁回見天曜這個動作,捂著胸往後退了退:“你幹什麼?”
天曜黑眸一眨,盯著雁回:“因為你有我的護心鱗。”
雁回反應了半天:“那是個什麼東西?”
天曜又彎了彎唇,笑得極盡嘲諷又極盡陰森:“你也知道,二十年前,素影想保的凡人,並未保得住。”天曜語氣帶著幾分有些許病態的報復快感道,“她制的龍鱗鎧甲,根本沒有作用。”
雁回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