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讓人安排好了。”老夫人連忙側了側身子,將瑾瑜往裡面讓了讓。
五人一起到達穆將軍靈堂,穆家人請了百僧為將軍吟誦四十九日,如今法事還在進行中,五人依著年齡長幼,一一上前進香。
“將軍,瑾瑜不負所望,擊退了敵軍。”瑾瑜站在靈前淡淡地說了一句,將手裡的香交由一旁的僧人香爐裡,她卻在靈前站了許久,確實是感慨太多。
以前在孤兒院,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大家的眼睛裡只有仇恨和猜忌,遇到老將軍之後瑾瑜才真真感受到了人的溫暖。
不管戰爭多麼殘酷,殺敵多麼辛苦,夜晚的軍營裡總有人開導你,娛樂你,或者指導你,雖然知道那裡僅僅是個軍營,但是瑾瑜卻覺得,那種感覺,興許就是家的感覺。
從靈堂出來,眾人聚到了會客廳,穆家人並不多,一一打過招呼之後便能記下來。
穆將軍只有一房,老夫人為其生下兩兒一女,長子三年前隨父出征戰死沙場,留有遺孀和一子,因為去學堂了,所以瑾瑜並未見著。二子穆錦文,身體纖瘦,不通武功,在朝廷裡捐了個侍郎的文職,已經成婚多年,育有一兒一女。
穆將軍還有個么女,算是老來得女,才剛及笄,因為瑾瑜和四位副將並非外人,所以老夫人也讓人請她出來見客了。
一身素雅的白裙,髮髻上還簪著白花,倒是十分愛笑,跟四位副將一一打過招呼,叫的都是“”,可到了瑾瑜這裡,卻住了口。
“嫣兒,為何不給瑾副將行禮啊?”老夫人忙問。
穆紫嫣回頭看了一眼老夫人,笑著說:“女兒不知如何稱呼。”
老夫人忙說:“瑾副將今年十七,比你長兩歲,你跟其他幾位副將一樣稱呼他為兄長便是。”
“曹他們,一看就是武將,嫣兒敢叫,但是瑾副將面容俊秀,女兒倒覺得像個文人,該稱呼公子才好!”穆紫嫣連忙又說。
“文人?!”曹源大笑著開了口,笑完才說:“嫣兒妹妹,這古人說人不可貌相,你這回可真是看走眼了,瑾副將連字都認不全呢!”
被曹源這麼一說,瑾瑜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想想自己在孤兒院也是勤奮讀書的,哪知道到了這裡,拿起老將軍的兵書卻是目不識丁了,誰能告訴自己那些比繁體還複雜的到底是什麼字。
“呵呵……”瑾瑜尷尬地抬手摸了摸後腦勺,憨憨地一笑,“小時候窮,上不起學堂,只認得幾個字。”
跟簡體一樣的字瑾瑜還是認得的,而且有好多字可以靠猜。
“以後我定會好好學習的,幾位就別再笑話小弟了。”瑾瑜連忙側身,朝著曹源幾人抱了抱拳。
“好了,嫣兒,趕緊行了禮坐過來。”老夫人笑著提醒道。
穆紫嫣趕緊朝著瑾瑜屈膝行禮,甜甜地說:“嫣兒見過瑾哥哥。”
“嫣兒妹妹好。”瑾瑜也趕緊回禮,穆紫嫣笑了笑,轉身過去,挨著老夫人坐下,眾人聊了會邊關的戰事,便起身告辭。
“曹,你們在門外等一會兒可好。”瑾瑜對曹源等人說,“我有一事跟老夫人說,說完就來。”
“恩,不急。”方士文點了點頭。
瑾瑜要跟老夫人說的,其實就是軍牌的事情,這軍牌皇上不收,也應該還於穆家,然而瑾瑜說明來意之後,老夫人也搖了搖頭。
“軍牌有訓軍之用,無調兵之力,而軍印可調軍,但不能遣軍,因此每逢出戰,必要由有軍牌的將士得皇上賜軍印方可行軍,穆家已經無人能當此任了,所以將軍才會託瑾副將將軍牌歸還朝廷。”
老夫人說著頓了一下,伸手扶住一旁的侍女下了榻,走到瑾瑜面前作勢又要跪下,好在瑾瑜反應快,趕緊攙住。
“老夫人有話不妨直說,這大禮,可千萬別再行了。”
“副將啊”老夫人抓住瑾瑜的手,將手裡的軍牌拍在他的手裡,“自我那長子去世以後,家中便再無能夠掌軍之人了,將軍的隊伍跟隨將軍數十年,老嫗實在不忍看著它易番改幟,這軍牌既然當初將軍託付於你了,請你務必要為將軍守好這支隊伍。”
“可我……”瑾瑜望著手裡的軍牌頓住,老將軍對自己有恩,可奈何自己確實不願參與到戰爭中去。
“瑾副將!”老夫人高聲哀求著,直接跪了下去,“算奴家求你了!”
“老夫人,您別這樣!”瑾瑜趕緊先要去扶老夫人。
“文兒,嫣兒,給瑾副將跪下,他若不答應,你們不許起來。”老夫人語氣堅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