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她正靠著柱子在一旁瞧著,屏住氣息不讓兩人發覺這廊下還有第二個人,她想看看這倆人能兩兩相望到什麼時候。
隨後朱雀嘴角微微動了動,她理解為那是笑,雖然有些牽強,但冰山的笑應該就跟旁人有區別的,必須是她這樣觀察入微的才能瞧出來。
這看了大半天,倆人也不說一個字,她這外人看的都有些著急,剛想喊一句,突然看到朱雀抬手往青鸞端著的托盤裡抓了三個旗子,然後又一顆一顆的丟在了裝棋子的棋罐裡,徑直的走了。
朱雀已經走遠了,而青鸞端著棋盤屹立不動的停留了一會,像是嘆了口氣,隨後也離開了。她反正沒看出什麼門道來,就覺得倆人很奇怪,於是便訕訕回了屋。
藍影講完轉頭看錦月擰著眉像在思索著些什麼,她也在腦子裡又過了一遍,看自己是不是露說了什麼,畢竟藍影跟朱雀的身份,她們都心知肚明,近不得遠不得,真是難為樓主這些年了。
“朱雀抓在手裡的是白棋子,還是黑棋子?”
藍影扶額,她覺得自己說的夠細緻了,沒想到還是露掉了,趕緊接著錦月的話音接到。
“黑色,朱雀的膚色白,抓著那黑色十分的容易看清楚。”
錦月點了點頭,將身子轉了回去,握著硃筆的手緊了緊,就不在說話了。
“樓主她們這是在打什麼暗語?用不用派人多加註意?”
本來這事藍影沒當回事,但看錦月這般重視,方覺得有什麼不對,這兩個人向來不交流的,怎麼突然就有了這麼奇怪的方式碰了個面。
“不必了,隨她去吧,你知道的,那人不發話,青鸞不會害月。”
身份使然,只要一個人不下達什麼命令,青鸞的忠心就不會有任何的撼動,而如今王書墨剛給她警示,就不至於在此刻再動這麼重要的一步棋子。
“奴是知道,但這顆毒瘤,樓主你總不能放縱她一輩子長在身上吧。”
錦月抿唇苦笑,停留在書卷的視線移動到窗子上,窗外的雨聲比之白日裡急了些,但不知下過這一夜,是不是還會繼續。人生總有些無奈,讓你唯有勉強容忍著。
“沒了她,也會是別人,倒不如是她了。”
錦月這種說法,藍影是認同的,她明白只要錦月一天不擺脫掉那個所謂的天命,她身邊就必須有這樣一個角色的安插。這種活在別人眼皮子低下的日子,她是一天也過不下去。
“那咱們就放任她們聯絡,奴是怕萬一……”
錦月幽幽的嘆一口氣,即便藍影沒說出來那個萬一後面的話,她也完全可以明白了。這件事如何處理,都有隱患埋下。
“月到是希望有那個萬一,對了,白日裡月在弱水湖畔一個巷子口,看到了一個人,跟夜冥有些像。”
藍影挑了挑眉,這名字有些熟悉,怎麼就想不起來哪裡聽過還是哪裡見過。既然是樓主提的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輩。
“夜冥,怎麼聽這名字有些像……”
藍影今日說話總是說到一半就止住,若不是錦月聽多了她這斷斷續續的話,還真的費些心思去猜一猜。
“沒錯,他確實是暗息,南康公主身邊的貼身暗息,先前墜崖了。”
藍影的眉毛有動了動,這事她聽過,當時還感嘆了一把可惜呢,畢竟夜冥長得好,武功高。隨後她將桌上放涼的茶水灌了一口,將腦子裡的訊息串了串。
“我記得修羅門的二十八星宿裡,是有一個隱身在若水湖畔,修羅門二十八星宿的人,都是自小培養出來的,唯有這一個是後來居上的。樓主說他像一個暗息,這皇家暗息變成修羅門的殺手,到時有些意思啊!”
錦月沉眉深思,腦海裡突然蹦出,南康公主在臨都行宮中,閉著眸子悲痛的跟她說的那句。
“錦月,他真的不在了。”
皇家暗息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在分配了主子後,便會誓死的跟隨,主生他生,主死他死,只要暗息留有一口氣,爬也會爬到主子身邊。
當時南康公主在臨都停留數月,卻一直等不到夜冥回來,大理寺卿隨後又在懸崖下尋到一具被野狼咬的七零八碎的屍體,所以南康公主才會說,夜冥真的不在了。
“若那人真的是夜冥,只有一種可能,如今的夜冥是沒了記憶。”
藍影將眉心擰緊,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到錦月半張側顏,流暢的輪廓在夜明珠的光暈裡,分外的柔和靜謐。美成這樣人神共憤的,難怪這麼多人惦記著,如此算來,赫連鳴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