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的手突然往錦月臂彎裡一插,錦月明顯的身體震了震,測過頭去,將方才聽到的幾個詞串一串。
“你在看什麼呢?這麼出神?”
以往錦月雖然表情很淡,但跟人說話,到從來不像今日在這亭子裡,屢屢的出神失儀,她到沒看出這幾顆柳樹,巴巴的冒雨來看也就罷了,還值得她如此關注。
“慕小姐想必是喜歡這片柳樹吧,等這裡幾方橋樑修葺完畢,尋個有晚霞的時辰,再看不遲。”
錦月沉沉收回了視線,平定心神後,方抬眸清淺一笑,恢復了平日裡得體恬靜的姿態。
“月曾在書中看過,沾衣欲溼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不知不覺看痴了,讓柳大人見笑了。”
眼前的女子淺笑嫣然,眸底卻總是含著一縷優思三分狡黠,就如初遇那日的大雪,有覆蓋萬物的氣魄,又有飛旋落地的柔美。
“哎呀,這見不見笑的,就到此為止吧,棨表哥還餓著呢,咱們再耽誤著,待會就落個餓死朝廷命官的罪責了。”
三人相互看看,隨後笑了笑,便停止了方才有些乏味的對話。
錦月跟弦陽隨著柳棨到了弱水湖畔不遠的一家酒樓,環境清幽雅緻。無論環境跟地界,看上去都不像個冷清少客的酒樓,但錦月一行人進去時,酒樓中確實沒有其他客人,一看便知被柳棨包下了整個酒樓。
這隨便吃一頓飯,就要包下一個酒樓的行事作風,可不像一個連橋樑坍塌都會親自過去看看的好官,錦月突然覺得,她一直沒放在眼裡的柳棨,比她想象的還要耐人尋味。
“賢表妹跟慕小姐想要吃些什麼?”
柳棨在弦陽給你錦月落座後,溫聲相問,一旁還有一個青年男子垂首恭敬的,將精美的選單,在三個人面前都擺了一本。
“錦月你看,這酒樓的菜譜真是別緻呢,是不是你喜歡的風格?”
蒼靈的絲綢最為出名,這菜譜用的不是紙張,而是雲錦。菜名用的都是詩詞,而每個菜名旁都繪製著栩栩如生的圖畫,但菜譜中卻沒有陳列價格,看來是怕那價格,毀掉了這份風雅。但不難猜出,每一道菜,必將價值不菲。
“月不挑食,柳大人看著點吧。”
錦月在弦陽捧著的菜譜上看了一眼,並沒有開啟方才她手下的那一本,隨後才回答了柳棨方才的詢問。
“那弦表妹可有什麼想吃的嗎?”
弦陽吧嗒一聲,也將手中的菜譜也合上了,她雖然通音律,對詩詞卻沒什麼見解,那些酸溜溜的詩詞若不是旁邊配圖,她是看不出講的是什麼。
“想來這是棨表哥常來的地方,肯定知道那些菜好吃,弦陽也不挑嘴的,棨表哥隨便點。”
錦月垂眸笑了笑,弦陽看到了,用胳膊肘撞了錦月一下。知道她在笑她,方才錦月說自己不挑嘴是事實,那她就有些胡說了,連王陌表哥都說過,她挑嘴的功夫,芳香四溢的廚子都頭疼。
“既然這樣,那便將你這裡的招牌,都上一道吧!”
柳棨也將手裡的菜譜合上,他身邊的青年男子恭敬的道了聲是,便將桌上的菜譜統統撤走,出去了。看樣子,他應該就是這酒樓的掌櫃了。
“這酒樓可是隸屬柳家的產業?”
整個酒樓的人,對柳棨的恭敬,遠超出了對一個朝廷命官的禮數,顯然像對主人一般,但天朝曆法有約,在朝為官者,不可從商,所以這酒樓只可能是柳家名下的。
“本府俸祿微薄,只能在自家酒樓請弦表妹跟慕小姐用膳,羞愧羞愧。”
柳棨起身,從侍女手中拿過茶壺,親自給錦月跟弦陽斟茶,錦月注意到,侍奉在一旁的侍女跟小廝,面上都有些詫異跟不解。
也是,在這蒼靈若不是欽差到訪,真還找不出有誰能勞知府大人親自斟茶。
“這酒樓很是別緻,都快能跟王陌表哥家的芳香四溢比了,在這裡吃飯挺好的。”
弦陽說話,錦月只是笑了笑,這酒樓是不錯,但跟芳香四溢比,還差的遠,不知王書墨聽到弦陽此時的話,做何感想。
“弦表妹真是風趣之人,如斯粗鄙的酒樓,怎敢跟芳香四溢相比?”
柳棨跟弦陽閒聊,錦月淡笑著將目光移到窗外,窗子對的是一條幽深僻靜的小巷,不像芳香四溢,對的是遼闊的若水湖畔,單憑這一點,就輸了許多。
空無一人小巷子入口,栽植著一顆碗口粗的海棠,此時長到了海棠最繁盛的時節,不巧又經一場細雨洗滌,緋色花瓣落了厚厚的一層,像是還不曾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