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萬事都看的很開,開的活著還是死去,都一笑了之。
“玉和起的名字是滿河星,我起的名字是繁光綴。你覺得那個更好些?”
錦月的眸光撇過那映在水中的星河,赫連鳴謙驀然愣了愣,他知道錦月的眼睛生的美,卻不想比這一池星河還要美。
“微微風簇浪,散作滿河星。縟彩遙分地,繁光遠綴天。都很應景。”
果然不出所料,錦月不會因著跟他有更親近的關係而偏袒他,當時他跟玉和爭的不可開交,回到瀲灩谷中彼此都不搭理,最後讓父親評斷誰起的名字好是,當時父親正在給娘煲湯,敷衍的丟給他們一句。
“想叫什麼,就自己叫得了,你管別人取什麼名字呢。”
自那以後他稱這裡為繁光綴,玉和稱這裡為滿河星,後來隨著玉和醫術越來越精湛精湛,知道他的病是治不好後,便常年待在瀲灩谷,這裡再也沒來過。
“我們放個天燈,許個願可好?”
錦月環顧四周,除了蘆葦叢跟著湖水,什麼都沒有,拿來的天燈呀,而且這樣晚了,還在這偏僻之地,買都買不到。
“我們需要回去親手做個天燈嗎?”
方才因為看到赫連鳴謙皺眉,顯然不想讓她的人跟著,便出聲將他們留在了天水榭,如今也只有個閃電在蘆葦叢外吃草,總不能讓閃電去給他們尋天燈吧。
“怎會,你等我一下。”
赫連鳴謙捋了捋錦月鬢角垂下來的一縷秀髮,便鑽進了蘆葦叢裡,四下一片的安靜,除了蟲鳴跟蘆葦晃動以外,幾乎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錦月怔怔的看著倒映在湖面上的星河,腦子裡有什麼掠過,但因為過於快,她再細細去尋,卻尋不到蹤跡。
在臨都,只有炎炎夏日的荒野,才會有螢火蟲出現,這裡的氣溫明顯要比外面高出一些,錦月蹲下,用手摸了一下水溫,果然是溫熱的。可這溫度,又恰好不影響四周蘆葦的生長,真是恰當的像是有人暗中操縱一般。
“碧華,在做什麼呢?”
蘆葦叢嘩啦啦的響的越來越近,錦月扭過頭去,看到赫連鳴謙捧著一個天燈走了過來,便輕緩的笑了笑。
“不是有個典故叫做猴子撈月嗎,我試試這星子能否撈的出來。”
錦月站起身,用袖裡的斯帕擦了擦手,赫連鳴謙捧著河燈走了過來。
“這是哪裡尋來的河燈?”
此地頗為偏僻,十里開外才有村莊,這不過半盞茶的功夫,赫連鳴謙捧著一個天燈過來,確實讓錦月很吃驚。
“自然是一早便遣人放在這裡了。”
錦月清淺的眸光動了動,她倒是沒有防備,在這蒼靈也存在赫連鳴謙的人,只是不知道是以前就安插好的,還是她到蒼靈後才安排的,這些人又是做什麼使的。
“這天燈做的真是精緻。”
市面上賣的天燈都是薄紙糊的,而這天燈用的確是上好的絹絲,而那絹絲上還畫著一雙栩栩如生的比翼鳥,透過那筆鋒力道,錦月認得出,必是出自赫連鳴謙之手。
“被你看出來了,這天燈確是前些年我跟玉和一起做出的,還跟玉和約定說,誰尋到了心上人,這天燈便由誰放出。”
赫連鳴謙掏出火摺子,將那天燈點燃,卻沒注意到錦月方才僵了的神色。
“許個願望吧。”
稀薄的光亮照耀著赫連鳴謙那張,雍雅清逸的面孔,為他那朗眉星目塗添一抹溫情之色,錦月淡笑著將那天燈捧在手中,輕聲道。
“我願琴瑟在御,歲月靜好。”
此種靜夜,即使錦月聲音壓的很低,赫連鳴謙依舊聽的心花怒放,眉梢染笑,飽含深情的看著錦月。
“我也願琴瑟在御,歲月靜好。”
赫連鳴謙將手掌覆在了錦月的手面上,錦月垂著雙目,面頰上紅了紅。
捧著天燈的手微微一鬆,那天燈飄飄揚揚的開始向上浮動,天燈上升的過程中,引來一圈的引火蟲追逐著,組成一道亮麗的弧線。
錦月跟赫連鳴謙同時揚著頭看去,直到那天燈化成比蒼穹的星子還要渺小,方一起收回了視線,一池碧水,一湖星辰,兩顆貼近的心,都在此時此刻安靜下來,停止揣摩對方的用意。
“燈放了,願也許了,你還是眯一會吧,我守著你。”
赫連鳴謙極力的隱藏,但錦月依舊能看出,此時他很疲憊,尤其是方才透過天燈的光亮,窺見赫連鳴謙眼眶裡的血絲。
“好,我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