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姐為何喜歡這般令人悲傷的花呢?”
端起石桌上的白瓷茶杯,浮著的幾片茶葉與錦月散著月暈的光色相映成輝,或許所有人看來,那女子無果的等待已經是悽苦悲涼,可至少她有希望,臨死都抱有希望,不像她,一開始就被人將希望扼殺在搖籃之中。
“大人找月何事?”
經錦月這一提,赫連鳴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於是方才的問題有沒有答案,便無足輕重了。
“小姐遣人親自迎接,必是知曉我的來意吧?”
長在落霞山的雲霧茶,喝起來有種澀澀的苦,但苦後卻有一股清香繞著舌尖,讓人禁不住一嘗再嘗。
“大人一直派人探查月的行蹤,月豈能不禮尚往來,但大人今日為何事找月,月還真不敢暗自揣度。”
赫連鳴謙眸光沉了沉,他派去的人她知曉,可是她派去在自己身邊的人,他卻渾然不知,原來一開始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她掌握之中,這樣是不是也證明,她與聽風樓是脫不了干係的。
“既然傅小姐已經開門見山的說了,那我也就不繞彎子了,三年前成王憑藉先帝賜的免罪金牌躲過一劫,但他的反心未除,我想小姐不會不知,我此次來晉州是為了得成王那份不知從何得來的軍機部略圖,免得他帶來的動亂影響到剛剛有平穩跡象的朝局。”
江清月近人 第一百零九章:滿城燈市蕩春煙
錦月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清淺的眸光靜靜的望著赫連鳴謙,若不是早知她的手段,這樣一副與世無爭的面孔,怎能讓人聯想到,他身上暗藏著攪動風雲的力量。
“大人想要月做什麼?”
赫連鳴謙所說振奮人心的機密,似一股清風拂過,似乎激不起一絲一毫的波瀾。
“致兒府中瓔珞姑娘的父親是成王的故人,我希望小姐用她的身份隨我去成王府。”
赫連鳴謙已經派人將瓔珞從傅風致府中接出來,前日試探過,憑藉瓔珞的姿色,遠不足以令成王沉迷,所以他才想到錦月。
“好~”
錦月這好字在赫連鳴謙語音未落之時便發了出來,沒有一絲的猶豫,反而讓赫連鳴謙有些不安。
“小姐就這樣答應了?”
錦月莞爾輕笑,側了側頭。
“大人覺得月該給自己要些什麼,大人又能給月些什麼?”
這樣清淡的一問,把赫連鳴謙問住了,連忙岔開了話題。
“瓔珞擅長琵琶,不知小姐會不會?”
瓔珞的琵琶在天朝目前沒有人能勝過,即使錦月會,也達不到這樣出神入化的程度,赫連鳴謙想了許久,也不知該怎樣將此事圓回去。
“今晚是花燈會,成王會去吧?”
每年的花燈會成王都會親臨,這樣收攬民心的手段並不見的高超,卻不得不說,晉州的百姓很受用。
“那是自然。”
秋日的天氣已經涼了,夕陽沉下去後,這份涼意加深了不少,錦月握了握自己冰涼的手。
“大人四日前便到晉州的訊息,成王不會不知道,是得找個理由,給他個解釋了。”
說起這花燈會,離中秋還有一月有餘,是成王到達晉州後才有的一個為來年運勢祈福的節日,這一天整個晉州城熱鬧非凡,無論是街道還是拱橋或是流水,都有各色各樣的華燈,一眼望去燈山火海好不壯觀。
擁擠的街道突然讓出中間的一條道路,一輛藏青色的馬車遠遠駛過來,馬車的布幔是掀起的,裡面一個藍色華服的男子正襟危坐,五官透著久經沙場的威嚴,更有來自皇家的貴氣。
用白紗覆面的錦月只露出一雙清澈明亮的眸子,立在人群之中,彷若仙降臨,讓身邊的人頻頻偷看,猜測這卓爾不凡,儀態萬千的女子究竟有怎樣的相貌。
錦月對著不遠處的青鸞微微合了閤眼簾,青鸞輕咬了一下嘴角,似是有些不忍心,但還是將握在手中的銀針,朝著行駛在道路中間駕車的馬匹身上,馬匹便驚了,前蹄上抬,一聲刺耳的嘶鳴,便朝前狂奔。
坐在上面的成王也驚住了,突然眼前一抹素色靚影出現在前面,他縱身一躍跳到馬匹之上,迅速扯住韁繩,但馬匹的前蹄一蹬,將那柔柔弱弱的身影踢飛。
他一向是愛民如子的形象,萬不能有在街道縱馬傷人的事情傳出,便拋開驚了的馬匹,飛身去接那踢飛的影子。
但因為他剛才的遲疑,當他攔住那飛起的女子,腰間的佩劍突然飛出,好巧不巧的割傷了那女子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