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止。我倒是好奇,聽風樓的資訊庫裡,對我記錄了什麼?”
錦月莞爾淺笑,在決定動用聽風樓那一刻起,她便知勢必會將聽風樓推到風口浪尖上。
“大人若有興趣,聽風樓隨時可以奉上。”
她可隨意調動聽風樓的訊息,是不是驗證了他先前看似荒誕的猜測,可聽風樓樓主應該是葉家人才對,她雖與葉家頗有淵源,但也不至於到可以接手聽風樓的地步吧。
“大人可還有要問的?”
這樣一雙清澈見底的眸子,如何蘊藏起可另風雲起變的心思,赫連鳴謙在這一刻,腦子一片空白,怔愣了片刻,握緊了手中的冊子。
“聽說小姐喜歡澗花樓的點心,我派人給小姐去買了,這個時辰應該回來了。”
錦月看著赫連鳴謙倉惶的背影許久,垂眸沉聲一嘆,她願意坦誠相告,可他卻不敢信,若是自己站在他的立場,或許也不會輕易的信了她吧。
江清月近人 第一百三十章:合是賭時須賭取
打更的聲音穿過層層高牆,縈繞在耳畔,虛掩的門扉裡有跳動的燭光,赫連鳴謙猛然想起,在奩寶閣中秋澄提起,她不喜燭火,一向是用明珠取光的,到了這成王府日日用蠟燭,到也不曾說過什麼。
夜深人靜,推開門的聲音顯得格外的刺耳,他放在繞著成王府外的河流走了許久,心始終靜不下來。
聽到開門的聲響,那昏黃燭光下靜謐的女子,眼簾都不曾抬起,手中握著一本書卷,看的很出神,她把他擾的心神不寧,她反而還是這樣雲淡風輕。
“在看什麼?怎麼這麼晚還不睡?”
握著書卷的左手猛烈一顫,是不是太放心了些,連人進來她都不曾發覺。
“《一夢華胥》”
錦月將書翻過來,舉到赫連鳴謙能看到的位置。
“名字倒是新奇,講什麼的?”
赫連鳴謙將書接了過去,隨手翻了幾頁,上面密密麻麻寫了很多批註,上面的字跡清秀溫婉,精緻堪比天際的寒星,字字可做成拓本,供後人臨摹,她的字他不是第一次見,卻依然感到震撼。
“這書是一位遊離山河的隱人奇士所著,收集了他所到之地聽人講述的各種奇聞夢境,我覺得有趣閒暇便翻翻,消遣罷了。”
赫連鳴謙又草草翻了幾頁,翻到最後看到書的落款是仙翁居士,深邃的眸光微微閃了閃。
“小姐認識李斯先生。”
看到仙翁二字,實在不難想到聞名遐邇的李斯,聽聞先帝曾要拜他為相,他以閒雲野鶴慣了,受不了為官的拘謹而拒絕了,此後便如人間蒸發一般,因此,民間還有他早已被先帝所殺的傳言。
“是。”
錦月單說了一個是字,一雙清靈似水的眼眸靜謐的盯著赫連鳴謙。
“聽風樓果然是臥虎藏龍之地。”
她一個養在深閨的女子,除了李斯已經歸屬聽風樓外,赫連鳴謙想不出還有何種緣由能讓他們相識。
“月盈則虧 日中則昃,所以聽風樓數百年來,從不入仕插手權貴。”
聽風樓的存在一直像一個無據可查的傳言,除了內部的人,從沒有人捕捉過一絲一毫的痕跡,如今似乎不同了。
“既然這樣,小姐為什麼要告訴我。不怕……”
他是朝中舉足輕重之人,如今她這樣將聽風樓的實力 展示給他看,就不怕他告知聖聽,為聽風樓引來無妄之災。
“因為大人想知道,而月……”
錦月將話停住,轉眸幽靜的望著赫連鳴謙,似有千言萬語要講。
“而月想賭上一賭。”
錦月的手掌攥緊了自己的衣角,她向來心靜如止水,如不是此刻不容忽視的心跳加快,她怕是早忘了,自己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小姐賭的是什麼?”
他終於還是問出口了,答案早在心中流轉千回,到了嘴邊,才知道說出來是這樣的難。
“賭一場不切實際的夢,賭一顆魂牽夢繞的人心,賭一生不可扭轉的宿命,最想賭得的是一世一雙人。”
江清月近人 第一百三十一章:此身甘向情中老
這些看似無邊際的話,他卻懂她在說什麼,可他寧願不懂。聰慧如她,也會用賭這種看似荒誕的方式,但細想她要賭得的一切 ,便明白了,的確沒有更好的方式了。
夜寒露重,清脆的琵琶聲錚錚而奏,沉重悲切的音調,似是要將那一屋子的酒氣壓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