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月轉身伸手將赫連鳴謙手中的杯子拿在手裡,迎著赫連鳴謙的眸光莞爾輕笑,她這在晨陽中的一笑,似午夜綻放的曇花,讓眾人心中猛烈一震。
“瓔珞跟大人共飲了這杯酒,王爺不介意吧?”
成王眉心皺了皺,沒有說話,瓔珞卻將杯中的酒含在口中,雙手攬住和赫連鳴謙的脖頸,將唇吻了上去。
四周都是在戰場上廝殺的將士,何曾見過這樣輕佻的場面,無不驚的瞠目結舌,只有成王一人面色鐵青的看完這一幕。
“酒本官喝了,王爺可以放行了嗎?”
成王沉眉看了看赫連鳴謙,看他嘴角有絲血跡,嘴角揚了揚,側身讓開了去路,四周圍著的軍隊也撤開了一條小道。
赫連鳴謙扶著錦月上了馬車,車幔一放開,強忍的一口汙血從口中噴出來,一直散漫靠車而坐的葉闌,目光一怔,一把扯過錦月的手腕,切完脈,臉色煞白。
“你瘋了。”
馬車已經開始飛奔,葉闌這句怒吼卻在車內振聾發聵,赫連鳴謙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倒出一粒白色藥丸遞給錦月。
“這是南宮家特製的解藥,雖不能解你的毒,卻可以將毒壓制一個月。”
剛才她將那毒酒一個人喝了,將他嘴角咬破,他一直懷疑她用心不純,如今才幡然醒悟,她是真的將他放在心上了。
江清月近人 第一百四十章:茹痛還為社稷謀
“葉闌,出動聽風樓的人抵擋一下,大人駕車去碼頭。”
錦月將赫連鳴謙遞過來的藥丸吃下去,顧不得葉闌怒瞪的雙眸,出聲吩咐,葉闌掀開車幔往後一看,成王的人已經近在咫尺了。
“保護好她,若是她出了事,我讓你整個太宰府陪葬。”
葉闌向來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這些威脅的話卻說得擲地有聲,赫連鳴謙還沒有看清他的神情,他便跳車下去。
“你怎麼樣?”
錦月的臉上煞白如紙,額頭冒著冷汗,看起來很不好,但在這種情況下,她依然笑容恬淡。
“這個拿著。”
錦月將一個錦袋取出遞給赫連鳴謙,赫連鳴謙知道,這便是成王的行軍部略圖。
“依照成王的秉性,怎麼會讓你這樣輕易的拿到手?”
錦月側眸看了看錦袋,胸口如一塊巨石壓著,出氣都有些困難。
“所以這是假的。”
赫連鳴謙接住錦袋的手一顫,她明知只假的,卻還要用命去換,轉眸看著錦月淡若月暈的眸子,突然想到了什麼。
“你的意思是?”
錦月垂眸笑了笑,挪動身體,在赫連鳴謙懷中找個舒適點的位置。
“在我們不曾把它帶到臨都之前,成王是不會下死手的,他要演戲,我們便陪他演。”
錦月本覺得自己洩露天機那句他沒有帝王天命,會讓他有所收斂,沒想到他對帝位已經痴迷到如此程度,若是這樣,她便真的不能顧忌他這小半月來的悉心照料了。
“若是假的,我們留著何用?”
顛簸的馬車讓錦月很是難過,卻不得不強打精神,回答赫連鳴謙的話。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咳咳咳……”
赫連鳴謙是聰明之人,錦月一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便明白了錦月的意思,成王讓他們帶回這假的行軍部略圖,無非是讓他們按此部署防護,他再收漁翁之利,若是他們再在背後擺一道,那勝的便是他們了。
“大人渡口到了。”
那車又是一個急停,錦月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赫連鳴謙抱起錦月下來了車,已經有一艘船靠岸等著,赫連鳴謙低頭看了看懷中虛弱的氣若游絲的錦月,心中突然覺得分外沉重,這般心思,這般謀略,這般膽識,可惜是個女子,但也慶幸她只是個女子。
晉州臨海,船平穩的行駛,錦月上了船便昏迷過去,由青鸞跟青靈一旁侍奉著。
雖然人已經昏迷了,痛苦卻絲毫沒有減輕,可能是毒藥與解藥的衝擊,錦月不停的出汗,青靈為她換了好幾次衣衫都溼透了,原本秀麗清淡的眉心一直痛苦的蹙著,讓人看了十分的心疼。
“小姐不會有事吧?”
青靈擔憂的問青鸞,青鸞用絲帕將錦月額頭的汗拭去,咬了咬唇瓣,沒有接青靈的話,小姐從小錦衣玉食妖生慣養,何曾受過這般苦,她真怕小姐挺不過去。
“她怎麼樣?”
交代好一切事物,赫連鳴謙便趕了回來,方才她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