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姐不覺得鬧嗎?”
傅秋澄俏皮的背身而走,一張明媚似葵的笑臉,在陽光下格外的燦爛。
“這府中常年只有我一個人,如今有了這麼多人,天天演戲給我看,怎麼會煩呢,我倒覺得很有趣呢?”
傅老將軍跟夫人英年早逝,留下府中一子一女,雖得皇家特殊照拂,怕是難以填補心中孤苦無依的空缺吧。
“哥哥就在這院子裡,你自己進去找他吧。”
傅秋澄將錦月引入一所虛掩著門扉的庭院,一溜煙便不見了,凝神才可聽到幾聲銀鈴響動的聲音。
緊隨其後的青鸞得到錦月的首肯後,伸手將們推開,入眼便是一院開的如火如荼的葵花,而那明黃葵花深處的人,退去一身英武不凡的勁裝,墨髮如瀑披在身後,一件素色單衣著身,傲人的鳳眸燦似繁星,眉心緊蹙,面沉如水。
彼時他,更準確的是她,一手拿著一個精巧的鑷子,一手託著一個青瓷小碗,正聚精會神的給院子裡的葵花除蟲,不施粉黛,不插珠釵,不著華服,也可有份另天下女子望塵莫及的風姿天韻。
明明聽到外面的聲響,卻未曾抬頭,只是停了手中的動作,緩緩從那片葵花中走出,將手裡的東西同時放在院落裡的小几上,用搭在上面的絲帕擦了擦手。
“看到本將如今額模樣,你並不驚奇,我猜的不錯,你果真早就知道。”
錦月回眸看了青鸞一眼,青鸞頷首出去,順便將開啟的木門再次關上,此時錦月才踱步過去。
傅風致鳳眸微闔,沉沉的看著錦月徐徐靠近,那張帶著驚世駭俗五官臉龐,在烈日下分外的柔和清雅,彷若三千弱水傍身,藕色羅裙垂到腳踝,底部墜著幾根攀玉的流蘇,伶仃相撞,清脆動聽。
當時明月在 第九十八章:剛柔兩端何相寄
就是這樣一個看似柔柔弱弱的女子,承襲了那鳳凰臨世的預言,也奪取了那鐵石心腸的帝王心。
都說過堅易折,過柔則無形,她們不恰好遊走在這堅柔兩端,怕是不到最後,終是無法斷定誰能贏得些什麼。
“將軍好手藝,可以將這一院的金黃,料理的如此明媚照人。”
因為故意加深了金黃二字的語氣,傅風致本是心思通透之人,自然聽出她意有所指,傅家先祖掌兵數百年,早已不是皇家想消權便可以消除的,如今那百萬大軍無一人起紛爭,自然是她有意壓制才有的局面。
“小姐今日過來,是為與本將探討這葵花栽植之術嗎?”
傅風致端起小几上早已經晾涼的茶水,將杯中之水一飲而盡,她是武人心性,從來不願跟別人繞彎子。
“自然不是。”
曾經任性張揚的天才少年,十五歲便在戰場上叱剎風雲,領軍佈陣,猶如戰神,威名赫赫,如今一身簡易的女裝著身,依然英姿勃發,難掩凌人的英氣。
“月來想求將軍一事。”
傅風致輕抬鳳眸瞥了她一眼,仍是心不在焉的模樣。
“說來聽聽。”
錦月沉了沉眼簾,一直停在面上的漠然一衝而散,換上的是誠懇,雙手提起羅裙一角,決然的跪在了地上。
傅風致眸光一怔,畢竟是經過生死,見過大風大浪的場面,片刻便恢復平常傲然的姿態。
“穆小姐這是何意?”
傅風致並未出言讓她起來,此時抬頭,便撞到那雙正居高臨下審視著她的人。
“月想求將軍能庇佑一個人。”
傅風致的身體向後靠了靠,神情雖鬆弛,但那如炬的目色卻依然盛氣凌人的傲慢。
“我為什麼要答應你?”
錦月皺了皺眉,她既然這麼問,定是猜出自己要她庇佑的是誰。
“因他對將軍痴心一片,因他肯為將軍捨棄所有,因他萬般委屈仍不肯悔,因他愛的刻骨銘心,卻不敢有一絲奢望。”
說著說著,錦月的眼圈便紅了,聲音也有些不易察覺的哽咽,迎眸看去,傅風致面上浮現些許訝異之色,再無一絲情緒,心中萌生出一股懊惱。
“這些將軍覺得夠嗎?”
除了戰場應敵或跟那人相關,她向來對身旁瑣事存著一份漠視,南喬的出現,她不曾多想過什麼,他對自己的心思,也不是全然不知,她只是還不清楚,南喬是否已經察覺到她是紅妝。
“本將並非愚鈍之人,你說這些自然是夠了,但本將不明白的是,這些為何是穆小姐來跟本將說?”
錦月輕咬了一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