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給顏夫人請安。”
錦月俯身行了一個標準的晚輩禮,左相夫人依然細細將錦月打量了一番,只是不像第一次見哪般驚慌失措。
“你果真如傳言那般別具聰慧,跟我那位故人越發相像了。”
錦月側目看了青鸞一眼,青鸞會意,躬身退了出去,順便將門關好。
“顏夫人過獎了,月身陷爾虞我詐久了,不過習慣比常人多想些,那擔得起別具聰慧這麼高讚揚。”
顏夫人淡淡的笑了笑,右相府是個什麼地方,她自然是知曉的,片刻之後挪動腳步坐下來,也示意錦月坐下。
“我那故人可沒你這般謙虛,事事都要霸佔頭籌方肯罷休。”
錦月握著青瓷茶杯,透著那縷茶香,眸光清清淡淡的望向顏夫人,試問該有怎樣的鐵石心腸,方可這般雲淡風輕的談起舊人,而那舊人還是死在她自己手裡。
“不正是因為這份自負,她才天不假年,不到雙十年華,便香消玉殞了嗎?”
顏夫人眸光瞬時僵硬驚恐的看著錦月,附在桌案上的手掌顫抖不已,她願意為自己多想了,幾句試探下來,果真不是她多想了。
“你果真認識她?你究竟是她什麼人?”
錦月莞爾一笑,指尖摩擦著光滑的茶杯邊緣,清淺的眸光似天際的月色,表面上柔和,實則寒氣逼人,這寒意來自日積月累的恨,她活著一天,她便恨一天。
“顏夫人覺得月該是您這位故人什麼人呢?”
顏夫人茫然失神,無力的靠在座椅上,眼前的人與那人這般相像,尤其這淡然如斯的神情,讓她從心底畏懼。心中有了些許大膽的揣測。
“當年是我對不起她,若你要報仇就找我,我請你放過弦兒。”
看到顏夫人如此失態,錦月臉上的笑加深了些許,眸光依然不喜不怒,讓人猜不透她意欲何為。
“當年顏夫人當面一場姐妹情深,背後一劑穿腸毒藥,當真用的是妙不可言,月一直苦於沒有機會效仿,提到弦陽,月到覺得是個不錯的物件,這欠下的債總是要還的不是嗎?顏夫人?”
顏夫人一下子攤到在地,方才那高貴端莊的儀態完全不在,顫抖的抓住了錦月的衣襟,她知道,眼前的人稍微動些手段,便可將她的女子推向萬劫不復的深淵。
“看在弦兒對你真心一片的份上,求你放過她,你怎麼對我我都認了。”
錦月依然平靜的笑著,起身站了起來,一把將自己的衣襟從顏夫人手中抽出,顏夫人越是怕的厲害,她的恨方可減緩些許。
“顏夫人似乎跟我二孃很熟,那你一定知道她如今的日子過得如何吧,但不知道你是否知曉,這是月的傑作?”
想到右相府哪位二夫人,顏夫人猶如五雷轟頂,那時眼前的女子也不過是個不到及笄之齡的孩子,方能有如此手段,那今時今日又當如何,這是她不敢想象的。
“你若敢動我女兒,我拼了這條命也要跟你玉石俱焚。”
錦月垂眸撫了撫袖口,嘴角蕩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眸光落在顏夫人身上,讓她脊背發寒,此時她還冥頑不靈,想要威脅她。
門吱呀一聲開啟,隨後又關上,顏夫人從驚恐中回過神來,芳香四溢的雅間裡便只剩下她一個人,往事種種從腦海中一一閃過,她以為這一切都跟流逝的歲月消散在過去,如今方懂得,有些事情永遠過不去。
木質的樓梯踩上去發出沙沙的響動,葉闌一個翻身無聲的從暗處落在錦月身側,看怪物一般的看著她。
“就嚇她一嚇,這可不像你呀?我還以為你要把她生吞活剝了呢?”
葉闌的意思錦月懂,她一生最介懷的便是當年那件事,畢竟若沒有當年那場變故,她或許會有不一樣的人生,如今終於等到時機成熟了,卻只是出言恐嚇幾句,便不了了之了,確實跟她以往的行事作風大相徑庭。
“葉家最信的便是命,他們泉下有知,想必不會怪我,所以算了吧。”
葉闌挑了挑眉,錦月的近日來行事改觀,他是看在眼裡的,也是為她高興的,畢竟一個女子經常走極端,最後害的還是自己,比如這顏夫人,只要錦月在一日,她此生都要懷著畏懼了。
“你今日這幾句話,這顏夫人日後怕也活不安生了,既然你說算了,那便算了吧。”
錦月回眸朝著那雅間望了一眼,她總覺得這顏夫人不會坐以待斃,卻也想不出她能出什麼么蛾子。
“那便是她的事了。”
錦月抬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