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被看的不自在,但南喬卻若無其事的輕喊了一聲。
“掌櫃的,你這店裡可有好的料子,拿幾匹來看看。”
那老闆睜開了困頓的雙眼,上下打量了一下南喬,死氣沉沉的雙目立馬有來色彩,精神起來,他一看南喬根傅風致穿著風姿皆是不俗,便知來了貴客,急忙呈著一張客氣的笑臉從櫃檯繞了出來。
“有~有~有~,公子真是來對了,我這鋪子裡剛來的幾匹料子,公子看看滿意不?”
老闆引著南喬跟傅風致朝店裡間走,恰是要繞過店門的,老闆走到店鋪門前看到趴著看熱鬧的孩子,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去去去,一邊玩去。”
年長一些的孩子朝著老闆做了個鬼臉,嬉笑打鬧著一鬨而散。傅風致的目光在那群跑走的孩子中多停留了一下,曾幾何時,她這般年歲,也是如此調皮,讓父帥跟孃親頗為頭疼,如今到好了,他們再也不用為她費心了。
“公子,你看看,這可是蒼靈的雲織錦,摸上去就像美人的面板一樣,柔軟的很呀。”
綢緞老闆擺擺手,讓整理的夥計統統退了出去,諂笑著拉過一匹月光白為底。繡著豔麗牡丹的錦緞給南喬看,南喬伸手摸了一摸,眸光向下瞥了瞥。
“蒼靈的錦緞雲織錦色澤要再暗上一個度,臘月寒天觸指生溫,圖案素雅簡約。”
店鋪老闆驚了一下,訕訕的將手中的綢緞收了回去,但畢竟是生意人,這點處事的應變能力還是有的。
“公子真是好眼力,恕我眼拙,恕我眼拙,你也知道,這晉州城能買得起雲織錦的實在是少,即使我弄來真的,也賣不出去不是。”
聽到南喬跟老闆的對話,傅風致擰了擰眉,綢緞她並不懂,看不出什麼名堂,但云織錦她也是聽人提起過,在臨都不算什麼名貴的東西,沒想到在這晉州卻少有人買的起。
“我是來買東西的,不是來為難你的,你把鋪子裡最好的綢緞給我拿幾匹過來,色彩鮮豔點的。”
南喬一如既往的溫和,但店鋪老闆卻知道,這看似柔弱的公子,不僅有來頭,還不好糊弄,傅風致此時看了那老闆一眼,那店鋪老闆猛然一個哆嗦。
“公子,等一下,我這就給公子去拿。”
店鋪老闆匆匆出了門,用袖子擦了擦額頭,那貌美的女子真是好生的厲害,那眼神像是能把人刺穿一養,這大冬天的,竟然生生嚇了他一身的冷汗。
“沒想到靈空公子對布料也頗有研究。”
傅風致伸手摸了一下,那店鋪老闆丟下的緞子,她僅能從觸覺上感受出,比她平常穿的粗糙了些,硬了些,至於南喬說的色澤,紋理,她是看不出來。
“哪有什麼研究,不過在相府時,聽月牙兒說起過幾句而已。”
傅風致拂過綢緞的手微不可查的頓了一下,那個清淡細緻的女子,像一根芒刺,扎的自己痛不欲生,但卻恨不起來,因為她何嘗不是身不由己。
“相府千金,果然比我們這些遊走在生死邊緣的粗人,過的奢華精緻。”
傅風致飄飄的神色,波瀾不驚的落在南喬身上,南喬愣了一下,他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每每提到錦月,傅風致有意無意的想要去做個對比。
“月牙兒生在簪纓門第的深宅內院,綾羅綢緞,珍饈美味這些自是不會短缺,但她在其中經受的明槍暗箭,縲紲之憂,絲毫不會比你在戰場的少。”
傅風致的手從錦緞上移開,傅家世代都是一夫一妻,從未曾有過妻妾爭寵吃醋之說,她一直想著,不過是一群沒見識的女子胡攪蠻纏而已,能惹出什麼事來。
“不介意的話,撿幾件說來聽聽?”
她府中如今倒是有一府的妻妾,她們之間明爭暗鬥,偶爾秋澄也會撿幾件有趣的說與她聽,聽著聽著,也就是有些仗著自己孃家身份高些,欺辱那些身份低的,打個巴掌,罰個跪罷了。但南喬竟然用這些爭風吃醋,來跟她在戰場上的出生入死相比較,傅風致心中很介意。
“月牙兒她~”
南喬說到此處頓住,眼底透著一份落寞跟悲哀,傅風致看著他的神色,心中存著些詫異。
“你有沒有想過,喝口水都要防著別人下毒,出門防著暗殺,與人獨處防著加害,自己一個人還要防著栽贓,父親漠視,孃親軟弱,兄弟姐妹之間只有攀比,你若默默無聞,便要遭受欺凌,你若出類拔萃,便遭人嫉恨的日子,而我跟月牙兒從小便是如此過來的。”
傅風致鬆散的眸光突然一滯,她似乎有些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