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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影葉笑著也用臉蹭了蹭它,那棗紅大馬更是興奮的搖起了尾巴,藍影輕拍了幾下,扶了扶馬鞍,縱身跳了上去,扯住了韁繩,剛想離開,卻在身後傳來一聲散漫的語調。
“比我預想的晚了半個時辰,不知這臨都城哪家純情少年,這麼倒黴,被你招惹了?”
藍影在馬上伸了個懶腰,神經跟身體都松馳下來,方轉頭看了過去。
深秋的時節,楓樹上已經沒有了樹葉,黑突突細細的枝幹上,搖搖晃晃躺著一個身著藍衫的男子,嘴角噙著一抹灑脫不羈的笑。
“少主,人嚇人會嚇死人的,藍影我膽子小,你悠著點?”
葉闌一個俊逸的翻身,從樹上無聲落下,斜靠住身邊那顆大樹,他方才所躺的那根枝條,還在樹上晃動著。
“早跟說過了,現在月兒接手聽風樓,這少主,再喊就差輩份了?”
藍影聳了聳肩,一臉的不以為然。
“呦,輩份是個什麼鬼?老樓主可沒教過我。”
葉闌無奈的搖了搖頭,藍影雖是外族人,可自小長在天朝,根本不存在文化差異風俗差異之說,卻總還喜歡那不懂說事。
“你呀,牙尖嘴利的,可是一點沒改?”
藍影撇了撇嘴,踢了一下馬肚,如飛鳥一般飛到了葉闌身邊,跟葉闌同靠住一顆樹。
“好久不見,技癢,見到你就忍不住想練練手,免得生疏了,讓人欺負了去。”
他們都是老樓主撿回來的孤兒,自小的情誼非常人能比,自然也比常人親暱些。
“這得有多大本事,才能欺負的了你呀,小時候,最鬧騰,最讓義父頭疼的就是你了。”
藍影翻著眼簾看了看樹梢,談起從前,恍然發覺,老樓主已經不在了,心中突然澀澀的。
“昨日是中秋。”
藍影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葉闌心中咯噔一下疼了起來,義父在世的時候,每年的中秋,都把他們召回聚上一聚,而如今那個地方,他們這群孩子,沒有一個再敢回去過,免得觸景生情。
“義父跟義母現在應該團聚了,我們該為他高興。”
藍影側頭用餘光看了看葉闌,眸光之間微微煽動著莫名的情緒。
“怎麼了?”
葉闌不明所以的回望過去,藍影反倒收回了視線,徑自笑了一笑。
“我們原以為,老樓主只認你當義子,是有心將聽風樓傳給你的?”
葉闌葉垂目笑了笑,當初義父雖然從他們之中只挑了他當義子,但卻從來不曾偏袒過他什麼,依然對他們這些從各地撿回來的孩子一視同仁的疼。
“義父不過是為了安撫人心,我早就知道?再說這麼大個膽子,我也不願背,也背不起。”
偌大一個聽風樓,不知有多少人惦記著,豈能後繼無人,當時錦月的身份不易公眾於世,而認他當義子,不過堵住悠悠眾口,也隔絕掉有心之人的覬覦。
“老樓主看人最是準,我們這群孩子中,你最是待人寬厚。”
葉闌用手掌搓了搓臉,一掃方才的沉重。
“咱們好不容易見上一見,就別再裝深沉了。”
藍影仰頭大笑起來,他們的性子都隨老樓主,認真的深沉起來,確實不太容易。
“說到深沉,咱們這位小樓主可是此中佼佼者,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她,她也不過十一二歲吧,那眼神,那氣勢,還有處事老辣的手段,真讓人歎為觀止。”
說到錦月,葉闌的神情恍一下,他接觸錦月比聽風樓所有人都早,為此還調笑的跟義父說,是不是弄錯了,這性情,脾性,可半點您老人家的影子都沒有。
他記得當時一向沒正性的義父,落寞的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
“若是長在蜜罐裡,怎會有這樣孤苦的性子?”
他守在錦月身邊數年,才明白當時義父那句話背後的憐惜跟無奈,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從小耳濡目染的便是大院裡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這樣環境下,她不過早的成熟,怕是早就被生吞活剝了。
“阿影,月兒她真的很不容易,你不要怪她?”
藍影深看臉葉闌一眼,她以為自己掩飾的極佳,她以為葉闌看不出她那些小心思,可他們這群孩子,天天跟心計打交道,哪個不是活成了人精,誰也騙不了誰。
“你把心放肚子裡吧,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門清,不然的話,能活到現在?”
葉闌聞言也笑了,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