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來的臨都?”
錦月將梅清手邊的茶,朝著梅清推了半寸,她這裡的茶雖好,卻跟嶽凌寒哪裡的相差很遠,不知梅清喝不喝的慣。
“有半個月了。”
梅清說起半個月時,神情恍了一瞬,清澈的眸子中,有著溢於言表的傷痛,放在桌子上的手,無意識的攥了攥。
“現在住在哪裡?”
這寒冷的天氣,梅清身上穿的很是單薄,最外面的袍子洗的有些發白陳舊,似乎人也清瘦了不少,看樣子這些時日受了些苦。
“城西的關公廟。”
梅清將頭垂的更是低,雖然錦月並不知道城西的關公廟是個什麼條件的地方,但也知道破廟向來是乞丐才會去住的地方。
“來臨都做什麼?可是要考科舉?”
現在整個臨都正是聚集天下舉子的時刻,很多客棧都開始漫天抬價,看梅清如今的穿著,便知道他出不起那住客棧的錢。
“嗯~”
梅清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錦月記得在梅園之中,他聒噪的很,一開口就停不下來,跟葉闌有一拼。
“我們算是朋友嗎?”
梅清抬頭,看著錦月淡笑的面容楞了愣,他自然拿她當朋友,不然也不會離開梅園時,只帶走了她贈他的那副畫。
“當然,只是我可能有些高攀了。”
梅清從沒想過,錦月的身份如此的尊貴,他如今就是個落魄的秀才,不像以前一樣,心中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既然是朋友,月豈能不盡地主之誼,不如在右相府住下,等待科考可好?”
以前梅清在嶽凌寒的梅園之中,被嶽凌寒那般的嬌寵著,如今一個人在臨都孤苦伶仃的受苦,也不知嶽凌寒人在哪裡。
“不~不~不~,這怎麼可以?”
梅清嚇的臉色都白了,右相府是什麼地方,豈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個住進來的,若不是那幅畫對他很重要,打死他都不敢來。
“你不想在右相府也可以,不如去李先生哪裡幫他帶幾個小孩子授課吧,你以前不就在家幫孩子當做先生嗎?你再推辭,月可就生氣了。”
看梅清誠惶誠恐的模樣,錦月便打消了讓他在右相府這個決定,畢竟這是非之地,不太適合梅清靜下心來溫書。
“月月,謝謝你。”
梅清只當錦月說的是一個平淡無奇的書院,他簡單的以為,自己能幫忙授授課,也不算白吃白住,到還心安理得些。
“不用跟月客氣,月盼著你今年能榜上有名。”
梅清將眸子有垂了下去,他這幾年因為失憶,對溫書並未用心,他怕錦月會對他失望。
“我只是想試試,成與不成還不知道。”
錦月不過想跟梅清玩笑一句,沒想到他如今敏感至此,若是從前的他,怕會特別自信的說,他要中頭名狀元。
“考一考,總歸是個盼頭,中不中,別太放在心上。”
梅清將垂下的眸子稍稍抬了抬,其實他不知道,自己除了考功名以外,還能做些什麼,左右梅園他是回不去了。
“月月,謝謝不問我,為什麼離開梅園?”
從梅清進門認出錦月起,就一直懷著擔心,怕錦月問他為什麼會離開嶽凌寒,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
“你不想說,就不用說,若哪天想說了,隨時可以來找月。”
不過幾個月的時間,梅清性格有了如此大的改變,肯定是遇到什麼突變,梅清不願說,她豈會揭傷疤的去問。
“月月,若是……”
梅清說到此頓了一下,為難的看了錦月一眼,錦月端起桌邊的茶抿了一小口,也不催促他。
“若是來他找你,你幫我給他帶句話,就說我跟他已經兩不相欠了,今後就好聚好散吧。”
錦月握在手中的茶杯微微一緊,梅清跟嶽凌寒之間果然發生了些什麼,看來她無形之中,又摻和進別人的事端裡。
“好~;他若來,月會幫你帶到的。”
錦月雖然對嶽凌寒瞭解不深,但也知道梅清這句話,即便她說給嶽凌寒,怕也沒什麼作用,但感情這件事,別人看的再清楚,也不好插手。
“這兩日,你先在客棧委屈兩日,後天月便帶你去李先生哪裡。”
後日便是慕珏去學堂的時間,錦月本來就想親自送慕珏過去,那時到剛好可以帶梅清去見李斯,在李斯哪裡,梅清應該受益頗深,對他考科舉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