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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之內最弱的便是人界,這場突來橫禍讓剛剛從戰亂之中的人,再次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鳳鳴女神覺得此事因自己而起,十分的自責。便決定用剔除仙根的身軀,再次修煉飛昇。因為只有經歷此番浩劫的天神,用自己三魂六魄中的一魄才可彌補鎮壓天怒。
於是鳳鳴女神將自己鎖在西山瀑布之內,潛心修煉,不問世事。
遵毅古神不願鳳鳴女神獨自承擔這天災,便嵌入鳳鳴女神所在的瀑布之底,與她隔著一條水渠,盼著自己比她早一步飛昇九霄,免去鳳鳴女神剝魄之苦。
因為二人都拼勁全力,一個想讓塵世之人早日脫離苦海,一個為了替自己在意的人先襠下天災。兩人竟然在同一時刻仙根重生。
但鳳鳴女神還是先了遵毅古神一步,剔除自己一個神魄,抵擋了天災,她那一魄便在塵世煙消雲散。而遵毅古神剝離本身的一魄便閒置下來。
浮靈眾人畢竟只是肉體凡胎,難以承受浮靈靈氣的衝擊,若沒有天神之軀抵擋,一個個將陷入永久的沉睡,沉睡最後不但身軀會滅,連靈魂都會消散。
遵毅古神與鳳鳴女神既然重新長出仙根,就必須回到九霄宮闕,於是遵毅古神將自己剝離神軀的那一魄,鎮守在了浮靈。
因為只是遵毅古神的一魄鎮守,比不得兩位上古天神,從此浮靈之人的壽命不再地久天長,而是比塵世多了十倍左右。
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先前雖遵毅古神來到浮靈的人,都一一故去,而留下的後人慢慢便不知道,還有一個塵世的存在。
將自己所知的講完,池淵轉頭看了錦月一眼。只見她鎖著眉心,淺淡的看著遠處。
曾經玲瓏就是這樣,有時候明明近在咫尺,卻總覺得她虛幻的下一刻便會消失。
“千夙就是遵毅古神留下的那一魄?”
錦月輕緩的出了聲,清淺的眸子散著靜謐的光澤。池淵知道,她若是塵世中人,不過也就活了十幾載,何故身上沉穩的氣息,比浮靈活了上千年的人,還要強烈百倍。
“沒錯,君上就是整個浮靈人活下去的依仗。”
錦月將停留在遠處的眸光收回,她原以為千夙是兩位天神的後人,所以才受到整個浮靈人的敬重,原來兩位天神從未在一起過。
“那你跟玲瓏呢,你們應該跟其他浮靈的人不同吧?”
池淵詫異的看了錦月一眼,他沒料到,錦月連他跟玲瓏跟浮靈其他人不同,也能看出來。
“玲瓏本事鳳鳴女神的神侍,因為成仙之初,仙根還不穩,又在人間殺戮過多,沾染了過多的戾氣,便回不得九霄雲天。於是便留在浮靈,一來可以守護遵毅古神留下的那一魄,二來可以在浮靈用這裡的寧和,洗去身上的罪孽,等待他日可以重回九霄雲天。而我……”
池淵又頓了一頓,方才接著說到。
“神侍有兩種,一種為塵世修仙飛昇而來,還有一種便是天生的有仙根。我是便是後一種,由於鳳鳴女神放心不下這浮靈,遣我來此看一看。可以增長些閱歷。”
錦月眸光徒然僵在眸中,她從未曾想過,自己的生母有著這樣一層的身份。
“那為什麼玲瓏到現在也沒回去?”
池淵所講之事,如今也有上萬年了,即便沾染了人間的戾氣,上萬年還不足以洗去嗎。
“也不是不能回去,只是玲瓏缺少一個機緣,而我……”
池淵突然將話頓在口中,不知如何去講,錦月用餘光掃了池淵一眼,沉沉介面道。
“你捨不得她。所以便不願回去了。”
池淵突然笑了,他本覺被人戳穿此事,會是一種難看。沒想到如今真從別人口中說出,到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之感。
“君上曾說過,在塵世活上一年長的心智,抵得上在浮靈活上千年。我原是不信的,但見了你,便信了。”
錦月低頭笑了笑,浮靈如此與世無爭之地,活過多少年,怕是也難有她這樣處處提防,事事留心的性子。
“你既然是仙者,為何不知如何出去。”
池淵凝重的神情,依舊沒有舒展。他依稀覺得,玲瓏將自己千萬年凝聚的沉鬱,都賦予在了這個女子身上。
“在浮靈此地,我與凡人無二,除非讓鳳鳴女神召回。但一旦召回,便再也沒有由頭下來了。”
他有想過讓鳳鳴女神召回自己,說不定玲瓏已經回去了。但他卻又不怕回去,玲瓏不在,這一猶豫便猶豫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