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是在宮中待了一待,她想逃離的心,越發的重了。如今她顧不得什麼命定的姻緣,也顧不得什麼鳳凰臨世,她只想陪在赫連鳴謙身邊,哪怕只有簡短的幾日。
“碧華,此事需要從長計議。”
赫連鳴謙此話一出,錦月的神情一滯,握著赫連鳴謙的手,驀然鬆開了,她突然意識到,這些想法,是不是僅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你不願意?”
發現錦月的反常,赫連鳴謙心頭促然一緊,他視她如命,日日都期盼著能多看她一眼,能多聽她說上一句,他怎會不願,只是他捨不得她用命換。
“碧華,我想要的是天長地久。”
一句天長地久,讓錦月頹然一驚,從這一句話中,錦月便知曉了,那日跟墨承乾的對話,赫連鳴謙是知道的。
“可是,好難?”
撲簌簌的淚滴奪眶而出,順著眼角掛在不施粉黛的面頰上,迎著溫潤的光暈,看的人心揪著一般的難受。
“皇上要的,不過是穩定朝綱,碧華,你且再等一等,我已經在部署了。”
赫連鳴謙趕緊用衣袖輕輕去沾錦月面頰上的淚滴,他心裡早就認定了她,但這在一起的代價,卻不想她一個人來付。哪怕將自己變成魔鬼,他也得將朝廷上那多股勢力清掃乾淨。
“好,我等你。”
錦月將頭重新靠在赫連鳴謙肩上,眼眶裡的淚水卻依舊再留,日久天長她的確給不起,但她又怕自己等不起,所以在等的期間,她定要先斷了自己能進宮的所有退路,哪怕招千古謾罵。
科考在即,從各地趕來的考生,陸陸續續的抽題進入考場,與考場隔著三道牆的街道上,依舊是人聲鼎沸,叫賣聲不斷。
在這喧囂熱鬧的街道上,有一俊美的少年匆匆往前趕,看穿戴仿模樣似是要趕去考試的,但神色慌張的有些過度,似乎怕是什麼人會追來一般。
行至街頭巷尾之處,那少年微微鬆了口氣,考場的大門已經遠遠能看到了,還沒等他高興,眼前突然一道影子閃過。
“梅梅~”
那影子片刻便站定了,剛毅的面龐有著沉沉的視線,就在少年一步之遙處,他用盡了法子去攔,卻依舊還是沒能攔住。
“你來做什麼?”
梅清秀氣的眉心微微一蹙,將視線從嶽凌寒面上錯開,他知道嶽凌寒在他昨日的飯菜中下了藥,所以他沒吃,偷偷的倒掉了。
“你當真要去?”
嶽凌寒突然逼近梅清,把梅清嚇的頹然後退了一步,嶽凌寒給他的威懾力,從始至終都不曾消失過,他著輩子怕死都要活在,他給的陰影裡。
“這是我的事,跟你沒關係。”
梅清倔強的反駁,每次面對嶽凌寒,他腦海裡便一幕一幕的浮現孃的屍身掛在城牆上那一幕,還有梅家滅門是漫天的血光,這一切的一切,他如何能當做沒發生過。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同床共枕三載的恩情,你竟然說跟我無關。”
梅清怒目瞪向嶽凌寒,他讀的是聖賢之書,習的孔孟之禮,自然對著龍陽斷袖避之不及,想起那些日日夜夜,心中羞愧萬分,此時被嶽凌寒直言說出,更是悲憤交加。
“你~”
梅清氣急,但嶽凌寒說的又是不爭的事實,讓他一時語塞,漲紅著臉咬著唇角,不知該回擊句什麼,才能讓心中的氣惱抵消一些。
“你想起了往事,就想忘記現在嗎?”
嶽凌寒朝著梅清逼近一步,梅清還想朝後再退,但他的身體猝然觸碰到了牆壁,才恍然醒悟,他已經退無可退了。
“若可以忘,我寧願忘了。”
既然不能退,梅清心頭挺著的一股氣,突然衝向了靈臺,清澈的眸子直接朝著嶽凌寒瞪了過去,他不能一味的軟弱,一味的任由他擺弄。
“好~好~好~”
哐噹一聲,嶽凌寒一拳朝著梅清打了過去,梅清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預想的拳頭卻沒落在他身上,只是擦過耳畔,落在了身後的牆壁上,梅清側頭,看到牆壁上印出一個血印。
“即便你今天打死我,我也要爬進考場去考試?”
這些天嶽凌寒百般的討好著梅清,梅清始終怯懦的躲避著,在躲無可躲的時候,便擺出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但從來沒像今日這樣,言辭灼灼的公然抵抗他。
“然後呢?”
梅清徒然一怔,詫異的看向嶽凌寒,只見他眉心擰成一個川字,眼簾因為壓制著憤怒,而不停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