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老骨頭。”
嶽凌寒全身打了個哆嗦,李斯若是年輕個二十幾歲,他還有興趣,現在白鬍子一大把,他口味還沒這麼重。
“少臭美,只是覺得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有點奇怪。”
李斯摸著自己腮下的鬍子,笑了笑。兩人認識差不多二十年了,但這玩笑還是他第一次開。
“這不是近墨者黑嗎?”
嶽凌寒挑了挑眉,抓起酒壺將自己的酒杯斟滿,順便也將李斯哪裡的斟滿,李斯一向愛酒如命,能給他喝這麼多珍藏的好酒,不容易呀。
“行,我黑,天下誰有我黑,你是天下文人表率,黑了,這罪名也由我擔著。”
李斯還沒有接話,突然李詩音端著些熱過一遍的小菜走了過來,乖巧的擺在桌子上,看到桌下已經空了好幾個酒罈子,微微皺了皺眉。
“爹爹,嶽叔叔,別隻喝酒,也吃些菜。”
這幾盤小菜,李詩音已經熱了三遍了,但看上去依舊像沒動過的樣子,要不是知道兩個人一向就是這個嗜酒的性子,李詩音就該懷疑自己的廚藝了。
“小音越來越像以柔了,今年十五歲了吧?”
嶽凌寒這次沒有去糾正李詩音對他的稱呼,放下了手中的酒被,抓住了竹筷,夾了一口清炒竹筍放在嘴裡,覺得異常的美味。
“嶽叔叔,看來你是真的醉了,十五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嶽凌寒怔了一下,他上次來李斯這裡時是三年前,哪一年李詩音剛好滿十五歲,那時他還沒遇見梅清,算起來李詩音還比梅清長了一歲,時間過的真是快。
“一轉眼,小音都到了雙九年華了,可有看的上眼的人,嶽叔叔去替你上門去提親。”
李詩音面頰促然紅了,心頭確實想起了一個人,一個似乎好久沒來的人,但那個人卻只把她當妹妹看。
“去~去~去~,我女兒你操哪門子的心,再說哪有女方到男方家提親的道理。”
李斯回到了座位上,李詩音的心思他一直知道,但葉闌是個不定性的人,日後也不會是個好夫婿,這一點他盼著李詩音能自己想明白。
“行了吧你,老迂腐,成個親而已,只要連個人在一起開開心心的,誰提有什麼關係。”
嶽凌寒不以為然的擺擺手,他這輩子是沒成過親,也沒打算成親,覺得兩個人,能在一起互相喜歡,那就是天王老子也管不了。
“你那一套,還是放在自己身上吧,別教壞了我女兒。”
李斯也抓起了筷子,夾了一口菜放在嘴裡,以柔在李詩音五歲就去世了,但李詩音這一手的廚藝,卻跟以柔做出的菜一模一樣。
“小音,別聽你爹的,有了喜歡的人,就告訴嶽叔叔,他要是識相,自然皆大歡喜,如果敢不同意,嶽叔叔就把他打殘了,留在你身邊。”
嶽凌寒說的雲淡風輕,李詩音面色突然一僵,將頭垂的更低了。李詩音心裡明白,別看嶽凌寒像是在開玩笑,但這事,嶽凌寒是做得出來的。
“行了,也沒看見你把梅清的腿打斷呀,小音不早了,早些去歇著吧。”
李詩音看了看天色,已經臨近三更天了,確實不早了,便乖巧的點了點頭,拎著托盤退了下去。
走出幾步來,突然想到似乎梅清還沒有回來,本想問一句,要不要派人找找,但轉頭看見嶽凌寒神傷的模樣,便開不了口了,便思忖著,讓李澈去找一找梅清。
李斯又陪著嶽凌寒喝了大半個時辰酒,便有些撐不住了,便將嶽凌寒一個人留在院子中,自己回房休息了。
沒人陪了,嶽凌寒索性便將酒杯跟酒壺都撇開,直接抱著酒罈子喝起來。
嶽凌寒認識的朋友不多,而唯一能陪他喝個天翻地覆的,也只有赫連鳴謙,可惜赫連鳴謙如今在翰林院中瞞著科舉一事,近斷時間脫不開身,他不便去尋赫連鳴謙。
在梅園之中一向都是梅清陪他喝酒,但梅清酒量很差,沒幾杯就喝趴下了,但嶽凌寒依然喜歡跟梅清喝酒,即便他趴在身邊,也比他一個人好很多。
梅清從考場出來的時候,還不到日落,紅彤彤的朝霞照亮了整個科考的貢院,十分的漂亮,但他的心卻沉甸甸的。
出了貢院後,外面也十分的熱鬧,有神采飛揚信心滿滿的,有捶胸頓足哭天搶地的,但這些都引不起梅清的興趣,因為他正在心中苦惱著,自己接下來該去什麼地方。
他在街上逛蕩了許久,直到天漸漸的暗淡下來,隨後沒了一點光亮,漆黑的蒼穹之中